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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新皇登基，太后临朝

  • 各位路上读书的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良辰周，今天我们开始说大汉王朝第八季的故事。
    
    上一回我们说了，章和二年，也就是公元88年，正准备大展宏图的汉章帝，毫无征兆地英年早逝了，享年三十三岁。即便他的死亡看上去疑窦重重，但历史的车轮滚滚，再多的疑点咱也得给他翻过去啦，接下来，大汉的历史进入了下一篇章：十岁的太子刘肇登基为帝，这就是汉和帝。
    
    之前说了，刘肇的生母是小梁贵人，但她早已去世，死因记载不一，十有八九是被窦章德害死的。窦章德抱养了刘肇，又严令禁止后宫中人提及此事。渐渐的，刘肇的生母问题，从无人敢谈论到被选择性遗忘，新来的太监和宫女们连知都不知道此事。
    
    其实不止这些新来的小厮，就连汉和帝本人也不知道此事。汉和帝被抱养时只有三岁，而人在三岁以前的经历，大多是没记忆的，科学上叫“童年失忆症”，这是不可抗的生理因素。所以甭管刘肇曾经多么依恋生母，长大后也对生母也没啥印象了，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母亲有且只有窦章德一个人，生母和养母的形象重合了。
    
    不过，咱不能因为窦章德是个狠人，就武断地认为她对刘肇不好。窦章德是否尽了一个母亲的责任，史书上没有记载，但从权力传承的角度来看，窦章德往后的日子还要靠着刘肇，又怎么会虐待他呢？加上刘肇性格温和，知书达理，为人善良，可见窦章德在抚养他时应该也付出了不少爱心，毕竟暴力狂只会教出暴力狂，有爱的父母才能带出温和的孩子。
    
    听到这可能有人好奇了：刘肇从被抱养到登基，不过七年而已，他的亲妈是谁，肯定是有人知道的。现在他登基了，当皇帝了，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呢？答案很简单：你敢吗？君不见，朝堂之上，窦章德，哦不，现在得该喊她窦太后了，正权势熏天。
    
    汉和帝当皇帝时只有十岁，不用想，国家大事都是窦太后代劳了。窦太后也不藏着掖着，当即披挂上阵，勇挑重任，她也因此成为东汉第一位“临朝称制”的太后。
    
    类似这样的情况将会在东汉越来越常见，毕竟东汉是个神奇的国度，先后有六位太后“临朝称制”，冠绝中国历史。既然提到“临朝称制”这个新单词，那咱们不妨花点时间来解释下。“临朝称制”就是太后、皇后、妃子等女性代行皇帝职权，她们本来居于后宫，掌权后就要去朝堂上与群臣商议国事，所以叫“临朝”；她们以皇帝的名义发布命令，所以叫“称制”。
    
    说到太后临朝，可能有听众朋友立刻想到慈禧太后的“垂帘听政”，老佛爷坐在一道帘子后面，对着朝臣们指点江山。其实这是后世礼教的产物，不许女性抛头露面，所以即便贵为老佛爷，也得挂个帘子。但东汉那会儿还没有这些破规矩，据东汉大学者蔡邕记载，当时太后临朝，都是大大方方地坐在朝堂上。古代以东为贵，所以太后坐在在东边，小皇帝坐在西边。群臣上奏时要递两道折子，一个给太后，一个给小皇帝。这就是形式主义，小皇帝看不看得懂奏疏都很成问题。就算看懂了，这里也没他插嘴的份。
    
    东汉太后“临朝称制”，不会像影视剧里那样自称“哀家”，她们跟皇帝一样自称“朕”，大臣们则称她们为“陛下”或“皇太后陛下”，但发布的命令，落款基本上都是皇帝。这些规矩大概就是窦太后定下来的，毕竟她是东汉“临朝称制”第一人。之前在马太后面前毕恭毕敬的小姑娘，后来狠心手辣的掠食者，现在已经是超级大女主、东汉王朝的最高掌权者了。

• 2.窦家的飞黄腾达

  • 窦太后现在是万人之上了，但仅靠她一个人还是玩不转政局。在那个时代，女性不能当统治者，所以窦太后无法事先在朝臣中打造自己的心腹团队。很自然的，窦太后就把她的家人、主要是兄弟们给拉出来，给自己保驾护航。
    
    在窦家的这几个兄弟里面，窦太后的大哥窦宪是扛把子的存在。窦宪这个人，从360度无死角来看，都跟“好人”两个字没有任何关系，他在汉章帝当政期间，先后担任过侍中、虎贲中郎将，当时就很飞扬跋扈了，搞得别的顶级豪族都怕他。我们也说过他的一大光荣事迹，就是仗着妹妹的权势，低价强买沁水公主的田地，欺负得人家公主不敢吱声。
    
    因为这件事，他被汉章帝骂了一顿，打压了一阵子，现在汉章帝不在了，他又抬头了。
    
    作为窦家的大哥，窦宪辈分最大，做事最狂野，地位也就最高。窦宪重新当上了侍中，相当于皇帝的顾问。职位不高，但就可以随时出入宫廷，参与决策，主持机要工作，宣布窦太后的命令，而且还能在命令里面添油加醋。如果说窦太后是当时的权力第一人，窦宪就是第二人。
    
    除了窦宪，窦太后的几个弟弟混得也不差。比如窦笃，被任命为虎贲中郎将，统领禁卫军，相当于中央警卫团的团长。还有两个弟弟窦景和窦瑰，都当上了中常侍，掌管文书，起草诏令。在这插一句，可能有听众朋友看过《三国演义》，听到“中常侍”三个字就以为是宦官。不是哈，当时的中常侍还不是只有宦官才能担任，那是东汉后期的事儿了，这两位不用“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除了提拔自家兄弟，窦太后还特别孝顺地把母亲、阴谋家沘阳公主封为长公主，增加汤沐邑三千户。《后汉书》说她给几个兄弟的封地“皆在亲要之地”，全都围绕在皇帝身边。如果你较真，对这些职位安排有异议，窦太后就会说“这些都是先帝遗诏中安排好的”，然后把遗诏拿给你看，白纸黑字确实写得清清楚楚，你也没法说什么。
    
    不过，很有可能的是，汉章帝的这封遗诏不是他自己立的。可能他突然暴毙，什么遗言都没留下，窦章德就喊上几个兄妹入宫，自家人捣鼓了一封遗诏。因为汉章帝这人，虽然很爱很爱窦章德，为她做了很多疯狂的事，但他始终是有政治底线的，而且他也没那么爱到发蠢，不会搞出这种自杀式的、违反东汉基本国策的安排。
    
    为啥呢？我们之前说过，刘秀建立东汉后，鉴于西汉出了太多权臣，什么霍光、王凤、王莽，便搞政治改革，集中皇权，“虽置三公，事归台阁”。把尚书台抬高成决策机构，让皇帝带着一小群人拍板国家大事。经过这番改革后，皇权确实大幅度提高，朝臣的力量被严重削弱，“三公”成了摆设。
    
    但这个制度有个严重的隐患：如果皇帝支棱不起来，不能管事，由太后掌权，太后就会提拔外戚。等外戚集团的意志左右了尚书台，尚书台就会为外戚专权保驾护航，朝臣无力制约。
    
    这不，半个世纪还没过完呢，反噬就来了：汉和帝年纪小，不能亲政，窦太后“临朝称制”，靠她的一帮兄弟掌权，借着皇帝的名义发号施令。尚书台就只能按照太后的意志办事，朝臣又约束不了——如此一来，强大的窦氏外戚集团便粉墨登场了，刘秀和汉明帝一心严防死守的外戚专权也就此降临了。甭管这两位之前为打击外戚做了多少努力，时代的发展总会脱离最初的设计，任何制度都不可能是兼顾到后世的方方面面。
    
    在窦太后手上，东汉漫长的外戚干政时代拉开了帷幕。不过咱也别以为窦太后只会拉着自己家人一起玩，这吃相太难看了，窦太后也是要脸的。在大哥窦宪的建议下，窦太后任命前太尉邓彪为太傅，主管尚书台，并要求百官都听命于他。邓彪是南阳人，开国功臣邓禹的同宗亲戚，良辰我说他是“前太尉”，那是因为他之前当过太尉，但当时已经赋闲在家，窦宪又把他给拉出来了。
    
    这位老哥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被窦宪如此看重，直接返聘呢？没别的，公认的大好人，人品好，修养高，谦虚，忠厚，特别是随和。“随和”是史书上爱用的褒义词，你可以理解为“听话”。
    
    邓彪这个人，你让他朝东他就朝东，你让他朝西就朝西，你让他倒立他就倒立，他不会问为什么，不会提意见，更不会抗议，只会默默去做。因此邓彪当上太傅、主管尚书台后，就成了窦家的人肉喇叭，窦太后对他非常满意。

• 3.窦宪：我为权狂

  • 窦家外戚掌权后，身为大哥的窦宪自然是闪耀全场。当年他因为做事太狂野，被汉章帝打压的有点够呛，如今咸鱼翻身，那可不得好好爽一把。
    
    我国古代有着“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虽然这么说一般是形容夫妻的，但用在窦家兄妹身上也不是不可以。所以即便是窦太后“临朝称制”了，但她大部分时间还是居于后宫，抛头露面的事情就要窦宪去做。窦宪应该是很享受这个过程的，比如前面说的，窦宪他要向群臣“宣诏”，就是传达窦太后的命令，他自个儿顺口搞些添油加醋，塞点他自己的意见，也没人管他。那一刻，他有种当上了皇帝的错觉。
    
    不过这样的活，后来窦宪也懒得去做了，大概是觉得麻烦吧，而且正好有尚书台给他帮忙，自己就不必亲力亲为了。拥有实权的人，他的内心是充实的，不一定需要虚假的仪式感来弥补。可能听到这有人要说了，那窦宪可不就没办法在诏令里添油加醋了？换我倒是不乐意呢。
    
    嗨，您放心，您担心的事儿，人窦宪早就想好了。史书里记载了后来他是怎么干的：对于某件事，如果窦宪想好了该如何处理，或者他突然头脑风暴，迸发了什么独特想法，他就唰唰唰拟好命令，随后把那个人肉喇叭邓彪喊来，把命令塞给他，让他出去向群臣宣告，或者去走发布程序。对，直接就官宣了，没有套路，没有讨论，没有多余的废话，窦宪不需要，也不想听。而邓彪也没有思考，没有反对意见，直接就去执行。
    
    不过，有些固定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让邓彪出去官宣时，窦宪就去后宫找他妹，跟窦太后说有些事我怎么怎么处理的，算是通报一声。那么窦宪的处理意见，窦太后都同意吗？说来真是奇怪，史书说窦太后“事无不从”，也就是啥事儿她都点头答应，似乎一点反对意见都没有。要么是人家兄妹心连心，窦宪做的拍板都人妹妹很满意；要么是窦太后也管不了她哥——都已经官宣了，难道还要撤回吗？而且那会儿也没有一键撤回啊！
    
    这样，窦宪基本上拿捏住了他妹，但对于名义上的外甥汉和帝，他也没有忘记要控制。窦宪很忙，他不会整天对汉和帝灌输“要听舅舅的话”之类的陈词滥调，所以他给汉和帝请了个老师，代为传达。这位老师就是当时有名的经学家桓郁，他爹教过汉明帝，他本人教过汉章帝，现在又来教汉和帝。窦宪看中他，是因为这位仁兄“敦厚”，听话的本事和经学的水平不相上下，可以一边传授知识，一边按窦宪的要求，在课程中夹带私货，比如告诉小皇帝这个国家谁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得听谁的话。
    
    不过，桓郁是经学世家，教学经验丰富，给汉和帝当老师，至少在教学水平上不成问题。如果说这多少算是窦宪干了件人事吧，接下来他又开始不干人事了。
    
    《后汉书》记载，窦宪“性果急，睚眦之怨，莫不报复”，就是个心情急躁、决定极快、心眼贼小、睚眦必报的家伙。前面说了，汉明帝当政期间，挥舞铁拳打击外戚，窦家受到冲击，窦宪他爹窦勋被人举报，死于狱中。这件事让窦宪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窦勋之死当然是汉明帝的主意，但任何记载都不会说是他干的。因为按我国的政治传统，这种脏活，皇帝是不出面的，一般都是有人替皇帝来干，比如告发、举报什么的，皇帝就会指定谁，让他按自己的授意去做。当年举报了窦勋的人叫韩纡，是汉明帝身边的侍从。
    
    现在窦宪成为东汉话事人了，又是个有仇必报的家伙，他肯定要让别人为自己悲伤的童年买单。其实窦宪很清楚，真正害死他爹的人是汉明帝，但他胆子再肥也不敢去扒先皇的坟，那就去找韩纡复仇，反正这口气一定要出。
    
    可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韩纡也早就死了，仇人没了，咋办呢？窦宪不愧是复仇天使，他派门客找到韩纡的儿子，一刀剁下这小子的脑袋：父债子偿，当年你爹害死我爹，现在我作为儿子给爹报仇，杀你这个儿子，不过分吧？
    
    随后，窦宪提着韩纡儿子血淋淋的脑袋，去窦勋的坟前“血祭”父亲。这件事传开后，整个洛阳都吓呆了，人人都在拼命回忆，想想自己有没有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得罪过窦宪。要是得罪过，还是赶紧跑路躲起来吧，要不然哪天窦宪就要上门来砍头了。

• 4.窦太后找情人

  • 就在窦宪杀人复仇的时候，居于后宫的窦太后又在做什么呢？
    
    当政的两个多月时间，窦太后发布了两条重要指令，一是把她前夫的几个兄弟，什么陈王刘羡、彭城王刘恭、乐成王刘党等诸侯王统统赶出洛阳，去他们各自的封国“就藩”，该滚哪去就滚哪里去。之前说过，汉章帝重视亲情，把他的这帮兄弟全部留在洛阳，不让他们去封国，平时有酒兄弟们一起喝，有钱兄弟们一起花，赏赐了不知道多少金银财宝，开支很大，招致了不少批评。窦太后早就烦透了这些人，让他们统统滚蛋，不仅眼不见心不烦，还节约了不少开支。
    
    二就是她声称，按照汉章帝的遗诏，对，又是那个神奇的遗诏，下令取消盐铁官营，允许民间自己生产经营。我们说过，汉章帝因为打仗开销大，收回了盐铁经营权，现在被窦太后还之于民了。这件事叫“不与民争利”，让窦太后很是刷了一波支持率。而汉章帝的遗诏，就跟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一样，窦太后想要做什么，就从里面掏个证据出来。
    
    不过，有些事可以放在四次元口袋里，但有些事就不行了，比如说，窦太后给自己找情人。
    
    汉章帝去世时，窦太后也就二十多岁，没准有听众朋友觉得她可怜，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插一句：东汉那会儿没有礼教的束缚，女人死了丈夫，休了老公，都是可以再嫁的。但窦太后的身份太特殊了，她确实是不能再嫁人了，但不妨碍她把自己的小日子安排得有滋有味。
    
    窦太后的身边关系有点小复杂，咱来盘一下：她哥窦宪有个跟班邓叠，是邓禹家族的人，很早之前就跟窦宪处得特别好，所以跟窦家人都认识。这个邓叠很有心机，他不仅走老哥路线，还走老妈路线：把自己的的母亲邓夫人介绍给窦太后，尽管邓夫人的年纪可能比窦太后大不少，但两人很快就成了忘年交的闺蜜。
    
    等汉章帝去世，窦太后“临朝称制”，这位闺蜜邓夫人自然是吃香喝辣，很多人都巴结她，邓夫人也能影响窦太后的用人和政策制订，进而影响东汉的政治和国策。这种闺蜜政治是不是有点耳熟？对嘛，很有点宇宙国某位朴总统的感觉。插一句：这女人从监狱出来后就呆在自家宅子里，有个男闺蜜整天陪着她。
    
    总之，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
    
    既然是闺蜜嘛，邓夫人就很关心窦太后，所以她的一大工作就是给窦太后介绍情人——毕竟窦太后才二十多岁，怎么能守活寡呢？换谁也不忍心嘛，她这个闺蜜就更不忍心了。
    
    之前提过的在汉章帝时期私通后宫、还敢拔刀恐吓汉章帝的“黄毛”郭举，窦宪的女婿，其实就是邓夫人很早之前介绍给窦太后的。这位老哥之前可能只是在后宫中私通宫女什么的，还不敢跟窦太后怎么样，但现在汉章帝死了，障碍没了，两人就没羞没躁地黏在一起了。为了方便两人一起活动，窦太后干脆任命郭举的父亲郭璜为长乐少府，管理她所在的长乐宫。郭举则担任侍中兼射声校尉，掌管宿卫部队，这样他就可以天天待在后宫，跟自己约会了。
    
    但没过两个月，窦太后似乎就腻了，又找了个情人，那就是都乡侯刘畅。
    
    刘畅是刘縯的后代，刘秀的曾侄孙，从辈分上来说，他得喊窦太后一声“婶婶”。这听起来真的，咱也不知道咋说，但论起来，郭举作为窦太后哥哥的女婿，还得喊窦太后一声“姑丈母娘”呢，这么一看，婶婶和侄子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
    
    汉章帝去世时，按汉朝规定，诸侯、皇室成员们都要来奔丧，刘畅这样的小角色也得到场。可葬礼过后，他没有回位于山东的老家，而是去跟邓叠攀交情。就这样，他获得了邓叠的友谊，拿到了邓夫人的引荐信，打入后宫，成功入了窦太后的法眼。
    
    刘畅有什么特长呢？这位也蛮奇特的，史书没记载他有“潘驴邓小闲”的本事，而是说他“素行邪僻”，意思是行为不端，为人乖戾。没错，又是个胆大、暴躁、叛逆、敢来事的“黄毛”，窦太后就是喜欢这样的货色，觉得这样才有男人味，她挑男人的品味也真是没谁了。
    
    两人在一起后，窦太后多次喊刘畅幽会。但刘畅不像郭举，在宫里面有职位，他经常出入宫中就不太方便。窦太后很贴心，便把两人见面的地方改为“上东门”。这是洛阳的一个城门，两人在这出了城，就一起不知道上哪腻歪去了。

• 5.窦宪又杀人了

  • 虽然窦太后刻意避人耳目，但纸是包不住火的。事情不断传播，直到传到了窦家大哥窦宪耳朵里，他立刻就炸了：什么狗屁刘畅，你们这么搞，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法律？
    
    窦宪为什么对他妹妹和刘畅在一起这么火大呢？那位说，婶婶和侄子在一起，的确很糟糕！所以他发飙!但别忘了，郭举那边儿还是“姑丈母娘”呢！这不是更没眼看了？
    
    其实《后汉书》说的很明白：“宪惧见幸，分宫省之权。”意思是窦宪害怕刘畅从此得宠，分走他的“宫省之权”。在这解释下“宫省”是什么东东，从普遍释义的角度来说，宫就是皇宫的前庭也就是朝廷，省则是指后宫。但咱们说过，东汉是个神奇的国度，此处的“宫省”是指负责决策的尚书省位于皇宫，按照上下文理解，“宫省之权”在这有着最高决策权的含义。
    
    说白了，刘畅一旦得宠，窦太后要是经常听他的话，窦宪就不能独占大权了。其实窦宪对于他妹怎么胡来，他是无所谓的，毕竟从法理上说，他妹是太后，找个情人，他一个侍中管得着吗？不过窦宪也是有底线的，你找情人可以，但你得找我手底下的人，比如郭举。自己的女婿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窦宪不害臊，可刘畅这个“婶侄恋”，脱离了他的控制范围，他就不答应了。
    
    窦宪是个暴躁的家伙，但他也晓得，自家妹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根筋的狠角色。他妹要是犟起来，三头牛都拉不回来。让他妹离开刘畅，可能性不大，毕竟现在是热恋期嘛！于是窦宪转念一想：我把这个刘畅宰了不就行了吗？一了百了。到时候人都死了，他妹也就没辙了。
    
    说干就干，窦宪立刻派出刺客去刺杀刘畅。当时刘畅人在后宫，身边还有禁卫军守护呢，却被人莫名其妙地捅了一刀。等众人发现不对劲，赶紧围上去看，刘畅已经救不活了。
    
    这件事传开后，窦太后都要哭死了，整个洛阳也都轰动了，大家纷纷猜测凶手是谁。这时候窦宪开始贼喊捉贼了：我知道，这是刘畅他弟弟刘刚派人干的！
    
    窦宪都这么说了，朝廷立刻就派人和青州刺史一起审问刘刚，对，人家刘刚还在山东老家呢。对于这个安排，尚书韩棱冷笑道：“这刘刚还真有本事呢，一群禁卫军看着刘畅，他派的刺客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杀了，还能金蝉脱壳，太厉害了。要我说，凶手就在洛阳，去青州审个什么？这么干只会惹人嘲笑。”
    
    窦太后一听就火了：“韩棱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哥讲的不对？”韩棱虽然道了歉，但寸步不让。到这个份上，侍御史何敞自告奋勇去调查此事，别的部门也派人来参与。真是人多力量大，大家齐心协力一调查，先是逮住了凶手，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主谋：竟然是窦宪本人！
    
    其实这个结果根本不难猜，既然窦家掌控着禁卫军，只有窦宪派的凶手才能在禁卫军中畅通无阻嘛。那个尚书韩棱一开始就明白了，只是没点破而已。
    
    窦宪派刺客杀人，而且还杀了个皇室成员，整个洛阳都炸了。大家觉得，刘畅是有些做得不对的地方，但出发点总归是逢迎窦太后，而且就算名声不好，他也没干坏事啊，你窦宪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他给杀了呢？这是死罪！
    
    很多人都愤怒了，最愤怒的当然是窦太后，得知是窦宪派人刺杀了自己心爱的小情人刘畅，而且还在贼喊捉贼，哪怕是她亲哥，她也忍不了了：窦宪平时你干这干那，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可你这回骑在我头上拉屎，是真不把老娘放眼里啊！
    
    窦太后发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怒之下，她就把窦宪给关在了后宫里，不给他出去，软禁起来。这下可就轮到窦宪慌了，之前他天不怕地不怕，其实就是仗着他妹在后宫顶着，他妹才是窦家真正的顶梁柱。可打狗也要看主人啊，他把刘畅给杀了，把他妹惹毛了，没准哪天一下子想不开，也把他给杀了，这女人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不过窦宪还是聪明，绝境之中，他找到了一个逃生之计：请求带兵北伐匈奴，借此赎罪。那么窦太后会同意吗？汉匈之间又会爆发什么样的战争？且听下回分解！路上读书，你的音频图书馆，我是良辰周，我们下期节目再见！

本书作者About the Author

杨阳洋，暨南大学历史学硕士

特约撰稿人Special Contributor

杨阳洋，暨南大学历史学硕士

关于本书 About the book

407年大汉王朝，是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篇章之一。在四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它奠基了中国疆域的基础，确立了汉文化的主流思想，更奠定了汉民族的根基，它让“汉”这个字，从东方走向世界，成为一个民族、一种文化、一种文字，乃至一种生活方式的共有名称。

自汉朝立国，一个伟大、统一而稳定的中国，屹立于东方，崛起于世界，并源源不断地向世界输出政治、经济、文化的影响力。时至今日，它所开创的范式，它的经验与历史教训，依旧在影响着我们的生活与思维。

请跟随百变声优良辰周的声音，穿越回两千年前，走进大汉王朝的生命机体，与它同呼吸共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