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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布下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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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最近一切都好吗?”贝克街老公寓里,华生温和地问道。
比利是一个机灵的小听差,近来一直在帮福尔摩斯办事。见华生问他,他有些忧虑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说:“一切如故,先生。福尔摩斯先生大概睡着了。”
这会儿正值夏日,七点钟了天都还没黑,不过华生了解福尔摩斯的习惯,他有这种反常的作息并不奇怪:“这么说,他手上又有案子了?”
“是的,先生。”比利点点头,他压低声音,“这件事不能外传,但跟您说倒没什么关系。 福尔摩斯先生正在办的就是那件马萨林钻石案。”
“什么?”华生提高了音量,“就是那件价值十万英镑的案子吗?”
“没错。”比利低声说道,“内务大臣和首相都来过了,他们要找回钻石,福尔摩斯先生也答应了一定会尽全力去办。”
“希望他能办案顺利。”说到这儿,华生忽然留意到了室内多加了一道帘子,“比利,窗子前面的那道帘子是做什么用的?”
“帘子是三天前福尔摩斯先生吩咐装起来的,那后面有个好玩的东西。”说着,比利故作神秘地走到帘子边,把帘子拉开。
帘子被拉开后,扶手椅上坐着一个人,“福尔摩斯?”华生低呼一声,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那不是福尔摩斯,而是一尊他的蜡像。蜡像身上裹着福尔摩斯常穿的睡衣,脸偏向窗户、微微下垂,似乎正在读一本书。
比利走过去,把蜡像的头摘了下来:“我第一次看见这东西时候,跟您的反应一样,先生。我们把头摆成各种角度,为的是让它看起来更像真人。”随即,他指了指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要不是拉紧了窗帘,我是不敢摸它的。只要拉开窗帘,马路对面的人也能看到它。”他把蜡像的头放了回去,微微调整了头的朝向,又掀开窗帘的一角说道,“有人在那边的窗口监视着这个房间,您过来瞧瞧。”
华生刚迈出一步,就被从卧室里窜出来的福尔摩斯一把拦住。只见他面色苍白、神情紧张,一个箭步跳到了窗户前,唰的一声,把窗帘拉上了。
“不要随便打开窗帘,比利,刚才你差点丢了性命。”福尔摩斯严肃地说道,随后看向了老朋友华生,“很高兴见到你,华生。你来的正是时候。”
华生也很高兴:“我猜也是这样。”
“比利,你先出去吧。”打发走了比利,福尔摩斯转身往橱柜走去,“我不确定应该让他在这次冒险里涉足多深。随便坐,华生。允许我喝点酒吗?雪茄还在老地方。你应该还能忍受我糟糕的烟草吧?”
“你说的冒险到底是怎么回事?”华生很为自己朋友的处境忧心。
“暴死家中的危险。”福尔摩斯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来了也好,趁着还没出事,你把凶手的姓名地址先记在脑子里。他是位伯爵,名字是内格雷托·西尔维亚斯,地址是莫尔赛花园街136号。记下了吗?”
听到福尔摩斯的嘱咐,华生有些担忧,但多年并肩作战的经验让他很快拿定了主意:“冒险算我一个,福尔摩斯,正好我这两天也没什么事做。”
老友真诚的关心,让福尔摩斯感到一丝轻松,他笑着说道:“华生啊,你什么时候添了说谎的毛病?差不多每个小时都有人来找你看病吧?”
“都不是什么要紧的疾病。”华生一语带过,“你为什么不让警察逮捕那个家伙呢?”
“我确实可以这么做,”福尔摩斯深吸了一口手上的烟斗,“但我还不知道钻石藏在什么地方。”
华生恍然大悟:“比利跟我说过,是那颗王冠宝石。”
“没错,就是那颗巨大的马萨林钻石。我已经撒下了罗网,网里面也抓住了鱼。可我的目标是找到钻石,仅仅抓住他们能有什么用呢。”福尔摩斯简洁地解释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西尔维亚斯伯爵就是你网里的鱼吗?”华生问道。
“是的。”福尔摩斯解释道,“他是条凶猛的鲨鱼。在网里的还有一条傻鱼,就是他的同伙,名叫塞姆·莫尔顿,是个没什么头脑的拳击手。”
华生进一步问道:“伯爵如今在什么地方?”
“今天一上午我都跟踪在他身边。”福尔摩斯对自己上午的经历颇有些得意,“你以前见过我化妆成老太婆,但我今天的打扮最为逼真。他甚至还替我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遮阳伞。后来,我一直跟着他到了一家商店。那是个做气枪的地方,气枪做得相当精巧。我确定现在就有一支在对面的窗口,随时可能打碎蜡像的脑袋。什么事,比利?”
小比利递上一张名片。福尔摩斯接过扫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打趣的微笑:“他主动找上门来,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华生,收网的时候到了。”
“我去叫警察。”话音刚落,华生就要往外走。
“是要叫警察,不过恐怕不是现在。”福尔摩斯按住华生的肩膀,“华生,你能不能从窗口往外看看,路上是不是有个大个子在闲逛?”
华生轻轻走到窗边,极其轻微地将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隙,贴着墙壁向外看去:“不错,的确有个大个子在街上闲逛。”
“那就是拳击手莫尔顿。”福尔摩斯对此毫不意外,他转头问比利,“来访的那位先生现在在什么地方?”
比利回答道:“在会客室。”
“等我一按铃,你就带他上来。”福尔摩斯吩咐道。
“好的,先生。”比利答道。
“要是我不在屋里,你也让他一个人进来。”福尔摩斯补充交代。
“好的,先生。”说完这句话,见福尔摩斯没有别的吩咐,比利机灵地退出了房间。
比利一关上门,华生就火急火燎地说道,“福尔摩斯,这样可不行。这家伙是个亡命徒,他一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说不定这次就是来杀你的。”
福尔摩斯不以为意:“对这一点,我并不会感到奇怪。”
“我要留下来帮你,不能让你独自面对危险。”华生明确表示了自己的立场。
“你留下来只会碍我的事。”
“那我也不会离开。”
“你会离开的,华生。”福尔摩斯不容置疑地说道,“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这次一定也是一样。伯爵虽说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来,但我已经设下陷阱等他来投了。”说着,他从记事本上撕下了一张纸,匆匆写了几行字,递给华生“你把这个送到苏格兰场去,交给侦查处的尤格尔,然后带着警察一起回来。到时候,咱们就可以逮捕那个家伙了。”
华生接过字条:“我会照办的。”
“在你回来前我刚好有时间找回宝石。”福尔摩斯按响了房间里的电铃,然后和华生一起退出了房间。
一分钟后,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跟在比利身后走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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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网中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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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正是西尔维亚斯伯爵。他在社交场上向来以猎兽者、运动员的身份著称,但考究的服饰以及闪闪发光的戒指和胸针,又让他身上隐隐流露出一些花花公子的作派。
身后的门一关上,他闪着寒光的双眼就开始在屋中四处打量;当窗前扶手椅上方的脑袋和睡衣领子映入眼帘时,他先是感到惊奇;等发觉椅子里的人对身后的动静似乎毫无所觉时,他的眼中浮现出一种狂热的希望。他放轻了脚步,高高扬起手中灌了铅的手杖,一步步向扶手椅里的人逼近。他举起手杖,准备给椅子里的人致命一击,就在那一刻,身后一道冷静中含着讥讽的声音响起:“不,住手,那只是一座蜡像。”
伯爵手中的动作一停,猛地转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福尔摩斯正站在卧室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是个有意思的玩意儿。”福尔摩斯走到蜡像前,“它的精巧程度和您的气枪差不多。”
伯爵脸上凶恶的神色还没有散尽:“什么气枪?”
“当然是街对面那把对着这个房间的气枪。请把手杖和帽子放在茶几上。请坐,伯爵。您愿意把衣兜里的手枪放下来吗?好吧,您愿意带着它也无妨。您的到访令我喜不自胜,因为我也正好打算找您聊一聊。”
“我也是为了和你谈谈,才来这儿的。”伯爵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意,“我承认刚才确实想揍你。”
福尔摩斯笑了笑:“恕我冒昧,我怎么得罪你了?”
“早上你派人跟踪我!”伯爵先发制人,“别想否认,福尔摩斯。”
“伯爵先生,我请求您叫我名字的时候加上称呼。”面对指控,福尔摩斯不为所动,“您应该知道,干我们这行,只有流氓才会像我的朋友那样直呼我的名字。”
“好吧,那就福尔摩斯先生。”西尔维亚斯伯爵不情不愿地说道。
福尔摩斯向后靠在扶手椅里,“有人说,我进了法律界,那是戏剧界的损失。没想到您对我的化妆技术也称赞有加。”
“什么?”伯爵吃惊极了,“那个老太婆难道是你本人?”
“您对墙角的那把伞还有印象吗?”福尔摩斯耸耸肩,“是您亲手捡起来交到我手上的。”
“要是知道是你……”伯爵恨恨地说道。
“那我就不会有机会再回到这间公寓了。”福尔摩斯补充了对方没说完的话,“但您当时没有认出我,这也就是咱们今天能在这儿见面的原因。”
伯爵的两道浓眉都快拧在了一起:“这么说来问题就更严重了。你这个没事找事的家伙,到底为什么跟踪我?”
“伯爵先生,您曾在阿尔及利亚猎过狮子。”福尔摩斯并不急于解释。
“那又怎样?”
“您猎狮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伯爵似乎感到有些好笑,“为了玩,为了刺激和冒险。”
“也是为了给国家除害吧?”
“当然。”
“这也正是我的理由。”
伯爵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手不由自主地朝裤子后袋摸去。
“不要这么紧张,伯爵先生。”福尔摩斯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我只有一个目的,我要那颗钻石。”
听到这儿,伯爵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原来如此。”
“您当然不会感到意外。”福尔摩斯点燃了烟斗,“您来这里就是为了弄清我掌握了多少情况,以及是否需要除掉我。从您的角度看,这一点相当必要。因为我什么都知道,只除了一点,而这一点也即将由您亲自告诉我。”
“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呢?”伯爵揶揄道,“请问我要告诉你哪一点?”
福尔摩斯问道:“钻石现在在什么地方?”
“福尔摩斯先生,我怎么知道它在哪里?”
“你当然知道。”福尔摩斯信誓旦旦,“您骗不了我,伯爵先生。在我面前,您就像一块玻璃砖。”
“哦?这么说你应该也能看出钻石在什么地方咯,何必我来告诉你。”
福尔摩斯高兴地拍了拍手:“这么说,您已经承认,您知道钻石的下落了。”
“我什么也没有承认。”伯爵断然否认道。
“伯爵先生,如果您理智一些,我们还有商量的空间。”福尔摩斯站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这里面都是您。”他随手翻开笔记本,“这里是哈罗德老太太死亡的真相;至于这里,是瓦伦德小姐遇害一案;还有这页,记录着1982年2月13日发生的火车劫案;瞧,这里还记录着同年发生在里昂银行的伪造支票案……”
福尔摩斯轻飘飘的几句话,已经让伯爵坐立难安,他不由自主地否认道:“这件伪造案可不是我干的!”
“也就是说,别的都是你干的。”福尔摩斯狡黠地眨眨眼,“伯爵,您会打牌,应该认同在对手掌握了全部王牌的时候,弃牌是最理智的做法。”
伯爵不为所动:“你说的这些和钻石有什么关系?”
“别急,伯爵先生。让我用自己的方式来把话说明白。我掌握着你所有的罪证,包括你所犯下的钻石失窃案,你还有一个同伙,莫尔顿,对不对?”
伯爵挑眉说道:“你有何证据表明是我干的?”
“我找到了那个接送你来往白厅的马车夫,还有一个门卫在案发现场见过你。还有,不愿为你切割钻石的艾奇·桑德斯,他已经告发了你。”看着对方涨红的脸颊,福尔摩斯摊摊手,“这些就是我手上的牌。现如今,我只缺一张牌。”
“你不会得到这张牌的。”伯爵的面目已经扭曲。
“是吗,伯爵先生?好好衡量一下吧。这颗钻石受到全英国的高度关注,您是无法卖掉它,还会为此付出二十年牢狱生涯的代价。我的任务是找到钻石,如果您把钻石交出来,并保证将来做个守法公民,我个人的意见是放您自由。”
“如果我拒绝呢?”伯爵目露凶光。
福尔摩斯语调轻松地说,“如果您坚持的话,很遗憾,那就只有逮捕你而放弃钻石了。”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按响了电铃。“伯爵先生,莫尔顿先生也牵涉其中,我想他也有知情权。”电铃一响,比利进入房间,福尔摩斯立即吩咐道,“比利,门外有位长得不太好看的大块头先生,你去请他到这儿来。”
“好的,先生。”
比利一出房门,伯爵就冷冷地问道:“你想耍什么花招?”
福尔摩斯毫不隐瞒自己的打算,“刚才我的朋友华生在这里,我告诉他,我的渔网中已经网住了两条鱼。现在就是收网的时候。”
伯爵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一只手伸到了背后:“福尔摩斯,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面对威胁,福尔摩斯神情淡然,一把枪从他的睡衣袍露出轮廓来,“先别轻举妄动。伯爵先生,手枪是没用的,那是种噪音很大的东西。相比较而言,还是气枪更好。来了,我已经听到莫尔顿先生的脚步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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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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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莫尔顿先生,一个人在门口站着应该很无聊吧。”面对进入房间的大块头,福尔摩斯友善地问候道。
莫尔顿肤色黝黑、体格壮大,他双眉紧皱,在房间里的两个人身上不住地打量:“这是怎么回事,伯爵?”
福尔摩斯言简意赅地说道,“莫尔顿先生,一切已经瞒不住了。我是一个忙人,现在是我练习小提琴的时间。我会去卧室,把这里留给你们,还请你们说话的时候不必拘束。伯爵先生,我想您已经明白我刚才说的您最后的选择了吧?五分钟后我会回来听您的答复。”说完这句话后,福尔摩斯微微弯腰致意,随即转身进入了卧室。不一会儿,紧闭的卧室门后就传来了幽怨连绵的小提琴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卧室门一关上,莫尔顿就着急地开口问道,“难道他已经知道钻石的事情了?”
伯爵狠狠抓了一把头发,“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艾奇已经把咱们供出来了。”
“这个混蛋!”莫尔顿气愤极了,“就算要上绞刑架,我也非宰了这个家伙不可!”
“这些都是后话。”伯爵瞪了莫尔顿一眼,“咱们得赶紧决定现在该怎么办!”
“等一等!”莫尔顿的一双小眼睛滴溜乱转,在房间里四处打量,“这家伙太狡猾了,咱们得小心他偷听。”
“他在房间拉小提琴呢,怎么来偷听?”伯爵不满地看了眼面前这个空长身体不长脑子的家伙。
“倒也是。”莫尔顿挠了挠头,“小心帘子后面有人,这房间里的帘子也太多了。”当他的眼神落到蜡像上时,整个人都快惊呆了,“那是什么……”
“那是蜡像!”伯爵耐着性子说道,“我已经检查过了。别管什么帘子了,莫尔顿,咱们的时间所剩无几,他随时都可能因为钻石的事情把咱们交给警察。但是,只要告诉他钻石在哪儿,他就愿意放我们一条生路。”
“什么?交出钻石?把十万英镑送给他?”莫尔顿瞪圆了眼睛,“要不咱们还是把他干掉吧!他只有一个人,只要他死了,咱们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伯爵摇摇头:“他有枪,也做了准备。就算咱们开枪打死了他,也很难从这个地方逃走。更不用说警察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他掌握的证据。”突然,似乎有什么细微的动静拨动了伯爵紧绷的神经,“什么声音?”
谈话立即停止了。声音似乎是从窗户那边传来的,但当他们扭头看去的时候,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窗帘紧闭,那道帘子依旧是拉开一半的样子,帘子后面福尔摩斯的蜡像仍然安静地坐在扶手椅里。
“可能是街上的声响。”莫尔顿把头扭了回来,“伯爵,你是有头脑的人,肯定能想出办法。既然不能动武,那我一切都听你的。”
“办法当然有。”显然,西尔维亚斯伯爵早已成竹在胸,“比他更聪明的家伙我也骗过。钻石就在我衣服的暗袋里,今晚就能被送出国,星期天之前它就会在阿姆斯特丹被分割成四块。他还不知道范·塞达尔这个人。”
“塞尔达?”莫尔顿也有些惊讶,“我以为他下周才走呢。”
“本来是这样的。”伯爵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但现在情况有变,他必须立刻动身。这样一来,我们之间就必须有一个人带着钻石到莱姆街去通知他。”
“但是行李箱的底部夹层还没做好呢。”莫尔顿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只能这样,碰碰运气吧,事情紧急,一分钟都不能耽误。”说完后,他的注意力再次被窗户边的声响吸引了,他那双敏锐的双眼四处察看着,确保没有任何异样后,他才继续说道,“至于福尔摩斯,我们可以很容易地骗过他。那个笨蛋承诺只要说出钻石的下落就不会逮捕我们,好啊,那我们就答应他。等他发现自己拿到的是错误情报的时候,钻石已经到了荷兰,而我们也早就逃到国外了。”
“这个主意我赞成!”莫尔顿兴奋地喊道。
“你去告诉荷兰人,让他们赶紧行动起来;至于我,就留在这里对付福尔摩斯那个傻瓜。待会儿他一出来,我就假意和盘托出,告诉他钻石正在利物浦藏着呢。该死的音乐!”听着一门之隔的小提琴声,本就神经紧张的伯爵感到更烦躁了,“这音乐真烦人!……等他从利物浦空着手回到伦敦后,我们早已带着钻石逃之夭夭了,他奈何不了我们。现在,钻石在我身上。”
莫尔顿眼神流露出贪婪之色:“趁着出手前,让我好好看看它。”
伯爵淡淡扫了眼莫尔顿那张激动的脸,并没有理会对方伸过来的手。
“什么意思?”莫尔顿抬高了嗓门,“你以为我会抢吗?少跟我来这套,我可受不了!”
“行了,”伯爵安抚道,“不要发火,塞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到这边来,在窗口对着光,好好欣赏这件无价之宝。”
在钻石亮出的一瞬间,扶手椅上的蜡像突然动了起来。他从椅子里一跃而起,一手抢过了伯爵手里的钻石,一手拿着一把手枪抵住了伯爵的脑袋。
“多谢了。”福尔摩斯愉快地说道,又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莫尔顿,“不要动手,先生,警察就在楼下,反抗是不可能的。”
“你是从什么地方……”面对逆转的形势,伯爵感到了巨大的困惑。
“我可以理解您的惊讶。”福尔摩斯声音轻快,“您没有注意到,我卧室里有扇门可以直通这道帘子的后面。搬走蜡像的时候弄出的一些动静,我本以为会被你们察觉;但幸运之神站在了我这边。”
“福尔摩斯,你简直就是魔鬼本人!”伯爵绝望地叫道。
莫尔顿被眼前这变魔术的一幕深深震撼到了,直到楼梯上传来警察的脚步声,他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真有你的!不过,这小提琴声是怎么回事?现在还在响着呢。”
“这个嘛,”福尔摩斯笑了笑:“唱机的确是一种了不起的新发明。”
不多时,几个警察一拥而上,将这两个偷走钻石的窃贼一网打尽。马萨林钻石被找回来了,华生祝贺福尔摩斯再添一笔辉煌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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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自由撰稿人,非典型刑侦悬疑故事爱好者,话少,字唠,费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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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连城的马萨林钻石一夕被窃,一时间,伦敦城全面戒严。窃贼早已现形,但钻石却难觅踪影。面对首相和内务大臣的委托,福尔摩斯能从钻石巨盗的手中得到钻石的消息、完璧归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