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一次麻醉手术,唤醒了绝命毒师的灵魂
- 上一期穆利斯的一生,是不是够放荡不羁爱自由?不过,依然有些朋友觉得还不够刺激,那我可得祭出今天这一位不可啦。他,就是精神类药物开发者,AKA绝命毒师——美国药物化学家、生物化学家、精神药理学家亚历山大·舒尔金。 “舒尔金”这个姓氏,乍一听就带着浓浓的东欧味道。没错,他的祖籍确实是俄罗斯。不过,他父亲早年因为无法忍受沙皇的统治,毅然逃往美国。在当时那个年代,要想实现跨国逃亡谈何容易,这背后多少说明了一点:这位父亲有胆有识,绝非等闲之辈。 虎父无犬子,1925年出生的亚历山大·舒尔金,16岁时,就考入了哈佛大学的有机化学系,可谓少年天才。可到了1943年,也就是他19岁那年,随着二战战火蔓延,他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辍学参军,加入美国海军。 也许,按部就班地念完书、考研、搞科研、发论文,能让他走上一条体面而安稳的上流社会路线。但加入海军、投身战场,才真正开启了他传奇的一生。 战争嘛,残疾和死亡都司空见惯,受伤流血更是难免的,舒尔金的运气还算好,只是手指割伤,可当时卫生条件欠缺,一点小伤口就感染溃烂了,不得不接受手术。手术前,护士小姐姐给他喝了一杯橙汁,喝完后,他就陷入沉沉的睡眠,只剩一个印象:杯子底部有一个小小的、尚未融化完的块状物。 不用想,那肯定是某种口服的安眠药或麻醉剂,让患者不要在手术过程中乱动。舒尔金作为曾经的哈佛高材生,术后自然也想到了,他非常兴奋,也非常好奇:一块指甲盖那么小小点的药,就能把我这大高个给药翻啦? 要不怎么说兴趣是最好的导师呢,原本,舒尔金已经觉得曾经上的有机化学课程,都非常枯燥乏味,也没什么实际用处,但一次麻醉下来,他又重拾课本,不仅在工作之余努力自学,而且在战争结束后,考入了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获得生物化学博士学位。 毕业后,他入职道氏化学公司,当时美国最大的化学公司。看上去专业挺对口的,是不是?错了。如果细看道氏公司的业务范围就会发现,它以塑料、金属以及工业用化学制品为主业,生物类产品虽然也有,但得靠边儿站,和舒尔金所感兴趣的人用药物相差甚远。 不过舒尔金不在乎,进去后兢兢业业地当社畜,用了两年时间,成功发明出一种叫“兹克威”的杀虫药。要知道,美国平房众多,且大多数建筑物都是木制的,加上美国人还喜欢打理草坪、花园,很多人家深受虫蚁困扰。舒尔金的发明,恰恰搔到了市场的痒处。 公司领导非常高兴,没想到你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伙居然还挺有水平的啊,给我们公司赚了一笔大钱呐!这样吧,我往上申请申请,给你一笔研究资金,你看看还能不能再研发出一些别的有用的东西来。 舒尔金得到了一大笔研究资金,不过他拿了这笔钱,却没有如领导所愿,去研究一些能帮公司盈利的项目,反而一头扎进了自己感兴趣的精神药物领域。
-
2.舒尔金也是“垮掉的一代”?服用麦司卡林
- 前面咱们说过,在海军服役期间,舒尔金因手术经历,对精神类药物产生了浓厚兴趣。偏偏,那又是个什么时代呢?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整个美国社会都兴起了嬉皮士运动,如此一来更是助长了舒尔金的探索欲望。那位说什么是嬉皮士运动? 说到这就得提到美国的越战了。虽然当时美国官方参与越战,但在民间,反战思潮却很流行,再加上性解放文化的传播,当时的年轻人非常推崇放纵自我、享受生活的理念,甚至喊出了“不要作战,只要做爱”的口号。正是在这种社会氛围下,很多人尝试了麦司卡林,舒尔金也不例外。 麦司卡林又是什么东西?咱们一帮俗人,也别去查它的学名了,了解俗名就成——它别称“仙人球毒碱”,顾名思义,是从某种仙人掌的种籽、花球中提取出来的,有致幻的功效。这种仙人掌生长在墨西哥北部与美国西南部,显然是当地年轻人发现了仙人掌的另类“妙用”,于是就提取出了里头的有效物质。 像什么镇静剂啊、止痛剂啊,虽然有致幻的副作用,但药用价值还是很高的,麦司卡林就完全不同,它没有任何疗效,而且它所导致的幻觉,短则七、八个小时,长则十几二十小时,如果长期服用,还会引起恶心呕吐、器官损伤、迁移性精神病,后果十分严重。 舒尔金作为一名生物化学博士,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潜在的危害,但他觉得,既然要研发精神类药物,就不能避讳副作用,必须自己敢吃,才能说服别人,不然他自己都不肯吃,凭什么要求别人买他发明的药物呢? 就这样,舒尔金一边嗑着现有的药物,如麦司卡林等等,另一边呢,尝试着自己去发明创造新药。不得不承认,这哥们真是个不世出的天才,换了旁人这么干,早就把自己弄得衰弱而死了!可他在大脑已经不太正常的前提下,仍然取得了巨大的学术成就。 发明兹克威杀虫剂、获得公司嘉奖没多久,舒尔金就频频在《有机化学》等权威期刊上发表文章,有的创意甚至还登上了Nature,说一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点儿也不为过。 然而在这时,一直愿意提供资金支持的公司,突然开始干预舒尔金的研究了,严厉指责他在发表的论文中,落款为道氏化学公司,还标记了公司实验室地址。可是,这有什么好指责的呢?你的员工发了Nature,还挂上你公司名字,我要是老板,得多有面啊。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是一般性的学术成就,登上了Nature,正常老板都会与有荣焉,立马给这位员工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员工也会回报自己成长的平台,成就一段佳话。可问题是,舒尔金干的这些事,是普通的学术成果吗?那可是有致幻作用的精神类药物!说白了,不就是毒品吗? 你捣鼓出了这玩意儿,还以公司的名义发表出去。哦,你舒尔金自己感兴趣的领域,自己研究爽了,争议和骂名都由公司来背,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要知道,公司一旦声誉受损,股票价格大跌都是轻的,没准还会引发政府调查、关停整顿呢! 这个道氏化学公司,一开始可能是舍不得一个有天分的年轻人,想试试看,能不能把他掰回正道来,也可能是想着观望一阵,看看公众对此的舆论反响如何,总之,他们稍微忍了舒尔金一段时间,但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下了最后通牒:要么你老老实实上班,我们说啥你干啥,要么你就收拾铺盖滚蛋吧!
-
3.改进MDMA合成方式,变身摇头丸之父
-
咱们这个系列里的科学家,有一个共性,一个个都是倔驴,都是犟种。所以,一份工作就能拿捏住舒尔金吗?这不,他听到道氏公司的逐客令之后,当即表示,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哦不是,是精神类药物那么多,我想去研究研究。
就这样,舒尔金回到自己的小家,在院子里建了一个私人化学实验室,事业刚开始,既没有钱买高精尖设备,也没有钱搞装潢,说是私人实验室都有点抬举了,此时的舒尔金就跟《绝命毒师》里的老白一样,搭了一个小作坊。
然而,正是在这个不起眼的窝棚里,诞生了数百种世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精神类药物,其中就包括后来臭名昭著的摇头丸。
摇头丸,学名MDMA,一种苯丙胺类兴奋剂,并不是舒尔金本人发明的,而是德国达姆施塔特市的梅尔克公司发明的。那还是1912年,梅尔克公司出于战争需要,投入资金研究止血药,误打误撞,合成出了MDMA,但事实证明,MDMA并没有止血功效,只有一定的减肥功效。
理工科嘛,就是这样,成功合成出自己想要的物质,可能性很小,既然MDMA没用,那就废弃这个项目,另寻新路呗。20世纪初,包括梅尔克公司这个发明者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以后的日子里,MDMA将会给世界带来多么大的恐惧和震撼。
等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一些士兵发现,MDMA除了减肥之外,还能刺激大脑,让人持续处于兴奋状态,只不过事后会有严重的副作用,这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发现摇头丸的毒品性质。
20世纪三、四十年代,美国政府也曾秘密研究过MDMA,无论是出于改进MDMA,还是为了生产出无副作用兴奋剂,或者说是为了研究化学武器,反正,统统都事与愿违,为此还害死了志愿者的性命!太危险,实在太危险,至此,MDMA被所有学者彻底放弃,埋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可谁能想到呢,舒尔金在梳理前人研究成果时,一不小心发现了这种物质,又把它从垃圾堆里捡了起来,洗洗涮涮,打磨抛光,居然让它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1976年,一个年轻人在舒尔金面前提到了MDMA这种已经被放弃的化学物质,舒尔金一听,不仅没有像常人一般轻视,反倒细细思索,又是四处找古早文献,又是亲自实验,他发现MDMA跟某些肉豆蔻植物内的成分类似,都有影响脑波的作用,然后,他彻底改进了MDMA的合成方式。
不仅如此,舒尔金还仗着自己身体素质过硬,拿自己当小白鼠,从最小的有效剂量开始,一次加大一点点,直到承受不住副作用为止,最终发现了刺激效果最强的剂量。
从此以后,MDMA摇身一变,从无人问津,到市场热捧;舒尔金虽然不是真正的发明者,但作为重要的改进者,也是名声大噪,被称作“摇头丸之父”,他曾不无骄傲地说:“这种感觉就像在你自己无比熟悉的家中,忽然发现了一道秘密通道,经由这条通道,你甚至还找到了之前从未发现的密室。”
为什么会这样呢?就算美国普通人不清楚毒品的危害性,那些和舒尔金一样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学者,难道他们也不清楚吗?仅仅因为社会上流行嬉皮士运动,就要去追捧摇头丸吗?其实,真相远非这么简单。
-
-
4.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药物滥用的恶果
-
原来,舒尔金改进合成方式后,热情地把MDMA推荐给了担任精神病科医生的朋友们。他认为,这种能够充分刺激人类、调动积极情绪的兴奋剂,大概率会在治疗中有妙用。他的朋友拿到药,又从他那里打听到安全剂量,基本都愿意在患者身上尝试一二。
其中,有一位年事已高的医生,名叫里奥·扎夫,对此有话要讲:原本对精神病患者采取常规的对话治疗,患者未必愿意配合,即便他们本人想要听医生的话,疾病也会限制配合的程度。到底要怎样优化治疗效果,是很多精神病科医生都在苦恼的问题。
扎夫高兴地发现,在对话治疗的同时,使用小剂量的MDMA作为辅助药物,与患者的沟通立马就变得顺畅了许多,之前不肯说、不敢说的东西,服药之后全都一五一十和医生说了;而且在治疗结束后,患者的心理状态也还稳定,甚至比较振奋。
扎夫原本事业干得挺一般,要是没有舒尔金推荐MDMA这回事,他差不多就打算退休了。但是,MDMA辅助治疗的功效一经发现,扎夫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怕是撞大运了!于是,他主动延迟退休,自费周游美国,把MDMA介绍给了全国各地统共几百位精神科医生。
这些医生大多相信了,并且亲自试验,发现确有其事,于是又推荐给关系好的同事。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等到了上世纪80年代,MDMA已经荣登美国心理治疗师广泛使用的药物榜首,当时有人盛赞:“MDMA是治疗灵魂的青霉素!”
然而,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利有弊。既然是广泛使用的药,往往存在滥用的嫌疑,抗生素如此,MDMA当然也如此。再加上美国这个地方,对于成瘾性精神药物、镇痛药物的管控,又不像咱们国家这么严格,事情不就更糟糕了吗?
如果说,精神科医生对于该药物的依赖和滥用,伤害性还只是10%,毕竟医生了解人体构造,而且行医都有记录,他们不敢也不会给患者使用超标的剂量,那么,另一个存在,伤害性就高达100%甚至更多,是谁呢?是药企。
当时,波斯顿集团旗下的一家医药公司看到精神医学界掀起的这股风气,心神一动,不由想到,既然这种药对于患病的人都能起作用,那对于普通人,岂不是更有效?人总是追求更高层级的快感,如果我把这种药改头换面,投入市场,岂不是能大赚一笔?
就这样,他们的研发部,在舒尔金的研究基础之上加加减减,制作出了一种药丸,而他们的广告营销部,可以说是遗臭万年了,给这种药起了一个新名字,那就是摇头丸。
不止设计了与精神药物毫无关联、看上去响当当的名字,还设计了推销方式、瞄准了目标人群——对学生们说,我这里啊,有一种可以助兴的小药丸,你们去歌厅、酒吧玩,要是吃了我这个药,嗨一整晚不带歇的!学生年纪还小,能知道什么?自然是推销员说啥他信啥呗。
当年各路贩子对摇头丸的推销,可以说是无孔不入。不光是小巷子里当面交易,还有打特定电话去订购的,甚至在达拉斯、休斯敦等地的夜总会里,摇头丸就跟香烟一样,堂而皇之地摆在销售处,谁来都能买。
就这样,摇头丸很快在大学生、高中生等年轻群体中蔓延开来,对于当时的美国人来说,“酒吧热舞来一颗,同学聚会来一颗,亲朋宴饮来一颗”,真不是一句空话。等到上世纪90年代,摇头丸已经成为美国最广泛使用的四种非法药物之一,甚至渐渐传到了欧洲、中国香港等地。
-
-
5.究竟是毒品研制者,还是缉毒先锋?
-
仅仅医疗中的滥用就已经有相当大的危害了,再不知节制,生活中随意嗑药,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果不其然,随着摇头丸盛行,因过量使用而死亡的人数也在激增。
美国这个地方,两极分化比较严重,民众里有很多没怎么读过书、科学常识缺失的人,为了一时放纵享受,就去嗑药,把自己的一生都给搭上了;但对于精英阶层来说,毒品的危害还是很明显的。事实上,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摇头丸还没有那么盛行的时候,就有一位参议员提议美国缉毒署取缔该药品。
美国缉毒署?没错,别怀疑你的耳朵,虽然老美毒品盛行,但他们其实也是有这个机构的。缉毒署发现摇头丸成了危害最大的毒品之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但关键是,应该怎么做?
抓毒贩吗?这是一条路子,但估计不会太有效率。马克思曾说过,当利润达到100%的时候,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当利润达到300%的时候,他们敢于冒绞刑的风险。而摇头丸的销售利润是多少?高达600倍,也就是60000%!
在超级巨大的诱惑面前,即便像咱们国家这样,销售极低克数的毒品就直接判死刑,也还是残存极少数侥幸的人,更不用说老美的缉毒举措根本没咱们这么强硬了。美国缉毒署抓了几个毒贩,又有什么用呢?一方面,刑罚不足以震慑他们,另一方面,还是会有人争先恐后地往里扑呀!
有的署员就开动脑筋,转换思路:既然从末端着手,不能解决问题,那么从源头入手,行不行得通呢?
源头是谁?无非就两个,一是负责生产的药企,二是研发者舒尔金。那药企能动吗?大家都知道,美国药企是最赚钱的,掌握的社会资源也非常雄厚,各种利益势力盘根交错,你缉毒署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拿药企开刀啊!
总共就两个选择,迫于现实原因,还排除了一个,那还能找谁?当然是舒尔金咯。很快,舒尔金家里的小作坊被破门而入,缉毒署拿着搜查令,把相关研究记录尽数销毁,而他本人也以制毒的罪名被投入监狱。
不过,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舒尔金也不是个完完全全的软柿子。人家能单打独斗,成功合成那么多精神类药物,说明还是有脑子的。
大家都没预料到的是,舒尔金还留有后手呢!早在刚离职时,他就向美国有关部门申请了专门的研究执照,也就是说,他鼓捣出的精神类药物,完全出于科研需求,而并非制毒贩毒。这么一来,缉毒署也奈何不了他,只好虎头蛇尾,灰溜溜地把他放了回去。
贩子那边,刑罚太低,没啥力度;生产者那边,药企太牛,得罪不起;研发者这边,舒尔金有执照,抓不了。摇头丸的存在和滥用,岂不成了死局?
无奈之下,缉毒署只好与舒尔金约法三章:你还想继续做实验?可以,我不去找兄弟单位吊销你的研究资格,但是与此同时,你也必须配合我们的工作。一来,你研制的所有致幻药物,成分、剂量、合成方法,全都要一五一十地上报,二来,以后我们抓到毒贩,你必须出庭作证他们售卖的药品属于毒品。
-
-
6.打破君子协定,舒尔金连写两本禁书
-
舒尔金听到还能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条件也不苛刻,非常满意,就与缉毒署签订了君子协议,双方各退一步,勉强也算是皆大欢喜。为了表示诚意,缉毒署甚至还给舒尔金颁发过缉毒奖章。然而,这种双赢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怎么回事?
人这一辈子,总要追求点啥。舒尔金这个人,既然没有主动去售卖成瘾性药物,说明追求的大概率不是利,那还能是什么?名呗!不光是他,很多科研工作者都如此,比起发大财,他们更希望能够做出一些震惊业界的成就,要是能拿几个奖、再名垂青史,那就更好了。
舒尔金年轻时,曾把稿件投递给Nature,可见不是一个完全淡泊名利的人。等他老了,有了更多的探索发现,零零总总加起来,怎么也得有成百上千种化合物。想让他对此缄口不言,老老实实地全部交给缉毒署,恐怕不可能吧。
于是乎,在1991年,舒尔金和妻子一起写作并出版了《一个化学家的爱情故事》,乍一看,似乎只是一本追忆夫妻相识相恋过程的回忆录,但您要是真这么想,可就中了他的圈套啦!
可能是为了过审吧,回忆录的前半部分,确实讲述了俩人十多年来的爱情生活,然而,书的重头戏显然不在这里,而是在于后半部分的“化学故事”,其中毫不避讳地详细描写了药物的制作流程,甚至还“贴心”地写了要点。
可以说,一个稍微有点高中化学基础的人,只要买了这本书和指定的原材料,自己就能在家合成致幻剂,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好么,很多瘾君子原本只能在贩子手里买,现在可直接自己造了!一时间,舒尔金的著作被传为“瘾君子的圣经”“制毒犯的启示录”。
不止如此,在上本书出版没多久后,舒尔金居然又新写了一本《我所认识和喜爱的苯乙胺》,不仅包含了苯乙胺的制作细节,还向读者们展示,自己服用各类精神药物的亲身体验,描述得那叫一个爽,简直是快活似神仙啊!
缉毒署工作人员一看,感觉天都塌了:大哥,你这是干啥呢?政府部门要是还忍让,那真是一点血性都没了。1994年,缉毒署让兄弟部门吊销了舒尔金的研究执照,再次闯入那间小实验室,这下,舒尔金再也没有借口了,只好老老实实地上交两万五千美元罚金。
交完罚款后,舒尔金夫妻二人一度过得穷困潦倒,而且身体早被他整废了,想看病都没钱,这样的天才,落了这样凄惨的人生结局,大概率是他没料到的吧。
科学往往如此,同一件东西,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同一个人,可能是天使,也可能是魔鬼,都在一念之间罢了。历史上的“绝命毒师”,可远远不止舒尔金一个,还有谁?
-
分节阅读 Table of contents
特约撰稿人Special Contributor
LXJ,北京大学财政学学士、税务硕士
关于本书 About the book
他们是时代的天之骄子,也是历史的“问题少年”。他们是实验室的“孤胆英雄”,亦或是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异类天才”。他们用脑洞改变世界,也让世界为之付出惨痛代价。 在本系列中,我们将带你回到那些充满冒险精神的岁月,走进那些骇人听闻却又真实存在的科学实验。这里没有光环加身的完美英雄,只有在理想与风险中挣扎的“疯狂”求索者。他们每一次的突破,都像在悬崖边纵身一跃,创造“新奇迹”的同时,也让人类文明走向未知的险境。而当技术与欲望交织,带来的究竟是人类的新纪元,还是末日的钟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