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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让人难受的“官场破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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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路上读书的听众朋友你们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良辰周。今天继续为大家带来历史人物的B面,我们的主人公仍然是高分影视剧《大明王朝1566》中老年人气男团的成员之一,他姓海名瑞字刚峰。
人如其名,海瑞在电视剧里刚正不阿,像巍峨的山峰一样,屹立在大明官场。民间传说里,他是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代名词,是上骂昏君下骂贪官的,敢对一切不公正发出怒吼的海青天。这样的海瑞,是他留给历史的最深刻印象。
然而,清廉的盛大光环背后,却是他性格的偏执与不近人情。
35岁那年,海瑞终于中举了,然后,他再接再厉,屡战屡败,五年里,两次进京赶考都落榜,止步科举之路,被组织分配到福建南平县当教谕,大概就相当于今天一个山区的教育局局长。可以说,这个职位这个学历,想升是升不了,想退也没啥可退的,人生剩下日子就是混吃等死,攒退休金。
可海瑞呢,揣着这么个芝麻绿豆官,一上任就贴出告示,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四书五经。这一下,就在当地炸开了锅。为啥呢?要知道,那年头,读书中举混个功名是正道,考中进士是祖坟冒烟,这确实比较难,他海瑞都做不到,但在县里面混个童生身份,再到府里面弄个秀才头衔,只要有钱那还是so easy滴。所以,对当地的有钱且有志于官场的人来说,谁家孩子能考,谁家不能考,谁家能考上谁家不能考上,教育局局长的的影响力很大。在海瑞来之前,当地官员们收个钱行个方便是家常便饭,就算不搞暗箱操作,学生逢年过节送个礼也是正常。可海瑞来了,公然表示,谁来送礼,我就让谁考不上。
无独有偶,没多久,知府前来南平视察,按明代官场规矩,相差四品及以上的官员相见,品级低的官员向品级高的官员汇报时要行跪拜礼。不用说,知府是正四品,教谕是正八品,两者刚好差四品。其他人不管死八品还是七品都规规矩矩个大领导跪着。
但海瑞恁是站的笔挺!理由是他是管教育的,是要教士子、百姓圣人之道的,代表的是圣人的脸面,怎么能给来视察的官下跪?于是,海瑞就表演了一个鹤立鸡群,留下了一个海笔架的昵称,在大明官场整出了又一个风头。
不许送礼,不给领导下跪,搁今天这算不上整顿职场?搁那时候,妥妥的官场破坏王了。
几年后,海瑞被调到浙江的淳安当知县,升官了,但还是老样子,给自己送礼?打板子!上司敢索贿?吐他一脸唾沫星子!哪怕是当时浙江最大官浙直总督胡宗宪胡老爷的公子来了,这个全浙江官场斗害怕的太岁,到了淳安地界,也被海瑞吊起来暴揍了一顿。
可以说,当海瑞的领导,那感觉很膈应很难受,可作为他的下属,日子就好过了吗?当然不能。为啥呢?因为他不止自己上进,还要大家伙都跟他一样保持上进。比如说,动不动抱着四书五经和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的圣旨,给大家上免费政治课,张嘴是祖宗之法,闭嘴是圣人之道,你能说他做的不对吗?那当然是不能的。可对大多数以混日子为目标的基层官员来说,如今这个世道,早就不是太祖高皇帝那个事业草创的年代了,别说贪官污吏了,就是皇帝也没几个真正勤政爱民的。
你海瑞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抱着圣人的教条就可以活下去,可别人还有一家老小等着养活,靠老朱家抠抠搜搜发的那点死工资,盒饭都吃不起。最后就是,跟他做同事的人,只能背地发朋友圈骂他,明面上还得跟他笑呵呵。
整顿完领导,整顿完下属,海瑞出名了,升官了,从地方升到中央了,然后他就捅了大明王朝最大的一个马蜂窝。谁都知道,大明王朝烂到了根子里,根子就在皇帝身上。嘉靖少年登基,孤身一人从外地来到北京,斗垮了一群老江湖,牢牢把握着最高权力。可这家伙,手握至高权力,头顶绝世聪明,就是不干正事啊,天天在宫里面修仙,连朝也不上。
正常人都看不下去,更何况是海瑞。他怎么干的呢?直接先给自己买了一口棺材,再把自己狂diss皇帝不干正事的奏疏,大喇喇呈了上去。这道千古闻名的《治安疏》,把年近花甲的嘉靖皇帝气得浑身发抖,一边哆嗦一边怒吼着:把他给我逮起来。
再后来,万历亲政了,因看重海瑞的名望,就把在海南老家坐了十年冷板凳已经72岁高龄的他,特地请了出来,让他去南京当官。南京市大明朝的副都,安排到那里当官,大概率就是给老干部一个虚职养养老。
有人就说了,海瑞,海老爷,您就消停一下吧。可海瑞呢,反手就给万历上了奏疏,大意是自己衰老垂死,愿以这条老命劝谏,请求恢复太祖皇帝时候的规矩,官员贪污二两,剥皮!还有,逢年过节,官员家不准请戏班来家里唱戏,有伤风化……这不叫上疏,这叫以死相逼。
从抬棺材上疏到以死相劝,这让哪个皇帝受得了!
最后,七十多高龄的海瑞孤独地死在了南京的冬天里,万历皇帝虽然他爷爷嘉靖一样没拿他怎么样,可也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奏疏。
这就是海瑞在历史上的形象,一个雷锋式的道德标兵,一个清廉到近乎偏执的官员。后世的人们普遍觉得,海瑞是个好官,但却不懂怎么为官,在治理地方上也没有什么突出的成绩。
但历史果真如此吗?海瑞一个进士都没考中的人,难道真的只是凭着道德高尚,从一个偏远地方,一路做到户部主事、兵部主事?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事实上,海刚峰同志凭着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举人学历,从三十五岁到七十五岁,历经三代皇帝,宦海沉浮三十余年,不管是行政能力还是社交能力,都是人中翘楚,只是他在一开始,就为自己选择了清官这条高难度的模式,这才留下了偏执、不擅长具体事务的刻板印象。
接下来,就让良辰带领大家,一起走进科学,探索海瑞纵横明朝官场十几年,得罪无数人,依然屹立不倒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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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升官达人实则是搞钱高手
- 3.施政理念领先一个时代的改革家
- 4.备受大人物需要的海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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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撰稿人Special Contributor
赵迈喜,复旦大学历史学硕士
关于本书 About the book
海瑞,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清官之一。在普通老百姓眼里,他是正义的化身,是一个当之无愧的道德模范。
然而在明朝君臣眼里,海瑞并不只是一个符号化的道德标兵,他还是一个有着远见卓识的改革家,是一个“搞钱能手”,本期节目,将带来实干家海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