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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境骑兵王的破绽,王浚的贪婪和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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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路上读书的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良辰周。
上回咱们说到,永嘉之乱末日降临,石勒王弥中原火并。辗转江汉铩羽而归,北上逐鹿霸业初兴。
话说如今北上创业雄姿英发的石勒大哥,也曾有过一段辛酸血泪史。当年二十来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这哥们儿曾被人贩子抓去,卖身为奴。可也就是在那段悲惨岁月里,石勒碰上了个老神棍,那老头盯着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牛犊子,压低声音凑近石勒:“您有帝王之相呐!到了甲戌之年,王彭祖都会栽到你手里!”
奴隶石勒打量着这个老神棍,心想你这老家伙莫不是来消遣洒家?虽说他也搞不清楚这老头说的王彭祖是何许人,他就跟着糊弄了一句:“要是真像老爷子你说的,咱绝不忘了您今日之恩!”说完,一眨眼的功夫,那老头就消失不见。
这事儿,石勒一直没怎么当回事,可在襄国创业后,就总是回想起这段奇遇。为啥呢?因为十年已经过去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所谓的“甲戌之年”已经近在眼前,而那个老头说的什么王彭祖,居然就正是他眼前最危险最强悍的对手。这就不得不让石勒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那个老头的神秘预言了——难道?我真的有帝王之相?不是吧?
那么,王彭祖是何方神圣呢?先来盘一盘当时北方的局面吧!自打石勒北上建立襄国根据地后,北方就乱成了一锅粥,出现了两大阵营、四股势力逐鹿北境的局面。两大阵营,分别是如日中天的匈奴汉和西晋残余势力。
匈奴汉这边呢,一个是皇帝刘聪领衔的官方力量,这伙人正忙着掐灭司马家在北方的香火,猛攻关中,围剿当地的西晋流亡政府;另一个就是刘家的创业合伙人石勒,这个咱熟,正忙着在河北搞武装割据。虽然顶着个匈奴汉将领的名头,但其实就是个跟中央若即若离的军阀。
而西晋这边在北方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两股势力依旧在北方坚挺着。一个是在并州苦苦支撑的刘琨同志,咱琨哥就守着晋阳这么座孤城,跟匈奴汉的虎狼之师打了将近十年的游击,着实不容易;另一个呢,就是石勒宿命中的对手,河北大地掌管胡人铁骑的神,王浚jùn 。
王浚,字彭祖,就是那神秘老头给石勒画饼时说的那个王彭祖。跟刘琨不一样,这家伙的家底可雄厚多了,当时幽州冀州都是他的势力范围,属于河北大地的头号庄家,刚创业的石勒在他眼里就一散兵游勇。而且,他手下部队也是兵强马壮,因为这家伙相当鸡贼,把俩女儿分别嫁给了鲜卑和乌桓两族的头头,所以鲜卑乌桓那些彪悍的铁骑都听他这位老丈人指挥。遥想当年石勒为刘汉帝国开拓河北市场那会儿,只要一碰上王浚的骑兵,立刻就是兵败如山倒,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现如今石勒回河北创业,自然又不得不跟这个老冤家打擂台了。可很遗憾,这一年来王浚依然是吃饭睡觉打石勒,胡人骑兵疾风骤雨般的冲击,打得石勒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襄国根据地差点都给人家一锅端了。石勒不禁怀疑那老神棍是不是忽悠自己呢?这王彭祖,自己压根是干不过呐?
不过,他又安慰自己:再等等吧!两军对垒,从来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王浚那颗骄狂而病态的心,迟早会让他露出马脚。公元313年,也就是传说中甲戌之年的前一年,石勒终于等到了这个时机,他惊讶又惊喜地发现:六十一岁的老同志王浚老夫聊发少年狂,想弄个皇帝当当。
这不是王浚突发奇想,自打永嘉之乱洛阳沦陷以来,这老小子就开始浮想联翩了。晋怀帝司马炽当时被刘聪俘虏,王浚立刻就擅自在幽州立了个太子,拉起了临时政府,并自导自演地任命自己做尚书令。
后来更是一张老脸都不要了,到处宣扬自己是天命所归。自西汉末年以来,江湖上就流传一句鬼话,叫什么“代汉者当涂高”,意思就是说取代大汉夺取天下的人,要符合一个条件,那就是“当涂高”。可这“当涂高”是个啥玩意儿呢?有人就说了,涂就是路途、道路。于是王浚就接过话茬,诶,我老爹王沈的字是“处道”,“道”等于“道路”,不就等于“涂”嘛?所以我等于“当涂高”嘛!
这话说得,也忒能碰瓷了吧!想当年汉末的袁术碰瓷,那是因为人家字公路,你把你死了几十年的老爹抬出来算怎么回事?所以人家听了都翻白眼,说您还是老实点吧,不信谣不传谣!可王浚一听,我乃天命之人,你还敢有反对意见?杀掉!统统杀掉!不知道因此杀了多少社稷重臣和名人雅士。王浚就是这德性,权力欲强得简直有点癫狂。
当然,这和他的出身有关,出身名门望族,是太原王氏的子嗣,他爹王沈,就是当年曹髦对司马昭发起自杀式袭击时跑去告密的司马家死党之一,属于手持大晋原始股的老股东。但尴尬的是,王浚只是王沈年轻时乱搞捣鼓出来的一个私生子。所以,虽然明面上家世显赫,实际上却没人瞧得上他。他老爹都对他是白眼有加,简单来说,这小子是在相当屈辱和压抑的环境中长大的。不过讽刺的是,他老爹也再没捣鼓出别的儿子,结果他这个私生子竟然阴差阳错地继承了王沈的爵位,踏上了权力之路。
从此,在一切阴暗狭隘的夹缝中,竭尽所能地攫取哪怕一丝一毫的权力,成为了王浚信奉的生存法则。
在贾南风掌权的时代,他成了贾后的白手套,帮着贾后一起在许昌做掉了太子司马遹yù。而赵王司马伦反攻倒算贾南风的时候,他又摇身一变,成了司马伦的党羽,赢来了更显赫的官爵。在后来八王之乱的血腥厮杀中,他又又又押宝成功,站到了东海王司马越一边。他放任鲜卑乌桓在中原烧杀抢掠,换取好女婿们的支持,帮东海王打赢内战,自己当然也就飞黄腾达,成了坐镇北境的一方诸侯。
可这就够了吗?一辈子伏低做小、闪转腾挪,只是为了给这个已经破烂的王朝看家护院吗?王浚不甘心,他要做的是皇帝,他就是传说中的“当涂高”!
于是他开始肆意妄为。对同朝为官又同在北方对抗匈奴汉的刘琨,他不屑一顾,甚至直接抢人家的地盘,对刘琨的族人和部众说杀就杀;至于他曾经仰仗的鲜卑军团,那也是颐指气使,一不听话就派兵打压。
到最后,大概老天爷都对这个普信男有点看不下去了,幽州开始陷入了似乎无穷无尽的干旱和蝗灾,没完没了的灾情报告,终于让王浚略微清醒了点。可正当这时,一个使者来到了王浚的治所蓟城,也就是今天的北京,恭恭敬敬带着一封书信前来拜会。
正是这封信,又彻底把咱们的京爷王浚拽回称帝的美梦之中,当然,也让他最终葬身在这场美梦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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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石勒的攻心妙计,王浚的人头落地
- 3.刘琨的穷途末路,北境之光彻底熄灭
- 4.西晋香火彻底断绝,北境尽入胡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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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撰稿人Special Contributor
陈良超,华南师范大学历史学硕士
关于本书 About the book
三国之后,两晋纷纷扰扰,150年的时间里,司马家族从北到南,四分五裂,匈奴鲜卑相继南下,比三国更乱的乱世来临。这中间既有祖逖石勒沙场浴血,也不乏陶潜嵇康这样的风流名士。他们是民族大融合的缔造者,也是中华文明的奠基人。
这是鲜血与铁蹄铸就的乱世,也是中华民族初步成型的时代,是儒释道三教争锋的乱纪元,也是中华文化璀璨夺目的恒纪元。
跟随百变声优良辰周,回到两晋时代,感受魏晋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