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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听 1.放逐齐王攸，朝局撕裂的导火索

  • 各位路上读书的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良辰周。

     

    上回咱们说到，大晋慈父惊天变脸，外戚势力重回台前。兴兵灭吴功业已著，扬眉吐气野心毕露。

     

    吴国一灭，皇帝陛下那腰杆顿时挺得笔直，迫不及待就要去拔那根锥心的毒刺，司马攸。可惜，他还得等。为什么呢？因为贾充还活着。

     

    作为官僚集团的领头羊，老贾不想看到一个支棱起来的皇帝，因此他老人家晚年生活的主旋律，就是在司马炎的集权之路上，挖坑使绊子。司马炎灭吴之后，想趁热打铁封个禅，热闹热闹，给自己的皇帝帽子上再添光环，可老贾就带着一帮朝廷大员，使劲保持沉默，那意思就是，您的演出，咱不配合，最后恁是逼得司马炎不得不憋了回去。

     

    司马炎对这这老小子确实无可奈何。人老贾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关系网络盘根错节，当年自己能上位，都还仰仗他老人家吹的耳旁风。当皇帝这些年，不仅没法办他，还得供着他哄着他。大晋的朝堂上，只要贾充还在，司马炎这个皇帝就没法为所欲为。

     

    但灭吴后第三年，贾充病死了，享年六十六岁。司马炎给他老人家风风光光下了葬，还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但其实他乐得就差灵前K歌、坟头蹦迪了：好极了，时机到了！

     

    同年十二月，司马炎下诏，命齐王司马攸为大司马、都督青州诸军事。这什么意思？其实就是把司马攸赶出洛阳，让这个众望所归的贤王从此远离权力中枢，老老实实在山东烙煎饼卷大葱。

     

    司马炎觉着自己这步棋下得稳稳当当，胜券在握。毕竟贾充一死，许多他曾经的党羽都麻溜地投入了他怀抱，比如那个墙头草荀勖，就屁颠屁颠地跑到这边来，帮着一起策划处置司马攸的方案。再加上外戚杨氏的鼎力相助，赶走司马攸还不是手拿把馅？

     

    可他实在是大错特错，他的这个决定，差点没把整个朝廷天花板给掀了。之前伐吴之战里边，那个在江北摸鱼的王浑，这回却生猛得吓人，一封上书是直接骑脸输出，说皇上你这么干那是要跟天下舆论作对，会招来亡国之祸。司马炎读得脸都绿了，当场把奏疏撕了个粉碎。

     

    可这王浑只是个开胃前菜，紧接着，司马炎的叔叔，司马家宗室里德高望重的扶风王司马骏也上书了。司马炎硬邦邦地表示，您老甭管这闲事，别说咱不给叔叔面子，今天就是我爷爷司马懿他老人家显灵，他司马攸也得滚回封国去。这一通强硬，气得人骏叔直接发病暴毙身亡了。

     

    这还不算完，司马炎的老伙计羊琇也热身完毕，披挂上阵了。这哥们儿从小跟司马炎穿一条裤子长大，当年力挺司马炎上位，司马炎就跟他许诺，要让好哥们儿干十年的中护军。诶，如今羊琇正坐在中护军的位置上，可见这哥俩还真不是塑料兄弟。

     

    但一听司马炎要赶走司马攸，羊老弟也翻脸了。他是直接拉上几个禁军兄弟，把刀磨得锃光瓦亮，放话说要当街砍死参与策划放逐司马攸的外戚杨珧，吓得杨珧立刻称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司马炎听说之后，暴怒，什么“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滚蛋！看样子中护军你是不想干了！司马炎下诏迁羊琇为太仆，担任司马集团司机班班长。羊琇的心情可想而知，累了，倦了，不会再爱了，一病不起，最后也给气死了。

     

    这一顿闹下来，司马炎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众叛亲离，为啥赶走司马攸这么难？难道连这些铁哥们儿都想让司马攸上台吗？难道我这个兄弟在他们眼里就是比我好吗？

     

    其实不然，他们要的不是让司马攸当皇帝，而是俩字：稳定。

     

    司马炎为了压倒贵族，加强皇权，玩命地起用外戚。这让贵族们很担心，这不光损害了他们的利益，更可怕的是，万一以后傻小子司马衷被这帮外戚控制，造成当年东汉外戚和大臣互砍的恐怖局面，可咋办呢？所以他们希望能把司马攸这么个德高望重的亲王留下来，起到制衡作用，形成宗室、外戚、朝臣的三角稳定结构。

     

    说实话，这是公忠体国之论呐！但司马炎自从咸宁二年卧病在床那一回之后，已经患上了司马攸ptsd，实在容不得这个弟弟在自己面前晃悠了。他气死几个亲友团成员后，继续下诏，催司马攸赶紧麻溜地滚回封地。当然，他还是温情脉脉了一把，让负责掌管宗庙礼仪的太常讨论：该给司马攸赐点什么，好让人家体面风光地退场。

     

    可这个看似高情商的决定，却引发了整个西晋朝局的彻底撕裂。平日不问世事的太常博士们，趁着这个机会，齐刷刷唱起了反调。七位博士联名上书，表示如果齐王贤能，去封国就太屈才了；如果齐王不贤呢，就不配去封国治理一方，不管怎么样，齐王坚决不能走！

     

    司马炎一读，人都傻了，不是哥们，你这已读乱回呐！你们这帮书呆子把礼仪问题整明白就不错了，政治上的事儿少打听好吧。嗯，下一封奏书是博士祭酒曹志上的，这博士祭酒呢，是这帮博士里头的首席，总该懂事点了吧？

     

    可他忘了，曹志是谁？曹植的儿子呐！当年曹丕迫害亲弟弟曹植，跟今天司马炎迫害亲弟弟司马攸，何等相似？曹志热泪盈眶锥心泣血地上书表示：博士们说得有道理呐！皇上要是想独享天下，那离身死国灭还远吗？

     

    司马炎彻底怒了：“连曹志都不懂我，更何况全天下呢？”他决定拿这帮清高自许的书呆子开刀了，部门主管曹志免官，那些答非所问的博士直接治罪杀头。

     

    结果这道命令一下来，有意见的就不止是朝堂里的上层贵族了。

     

    贤王受到猜忌，清流惨遭迫害，这是何等经典的悲剧桥段！整个西晋体制内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沸腾了，一个个前赴后继地上书，劝皇帝收手，还有的哭着喊着求陛下：把我跟博士们一起治罪吧，反正在这浑浊的世界也不是很想活下去了。

     

    看着堆成山的奏书，呼天抢地的朝廷命官，司马炎只感到天旋地转：这下，到底该如何收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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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撰稿人Special Contributor

陈良超，华南师范大学历史学硕士

关于本书 About the book

三国之后，两晋纷纷扰扰，150年的时间里，司马家族从北到南，四分五裂，匈奴鲜卑相继南下，比三国更乱的乱世来临。这中间既有祖逖石勒沙场浴血，也不乏陶潜嵇康这样的风流名士。他们是民族大融合的缔造者，也是中华文明的奠基人。

这是鲜血与铁蹄铸就的乱世，也是中华民族初步成型的时代，是儒释道三教争锋的乱纪元，也是中华文化璀璨夺目的恒纪元。

跟随百变声优良辰周，回到两晋时代，感受魏晋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