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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读《庄子》·外杂篇12
天地(三):“离坚白”与“合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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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离坚白”的底层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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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期节目我们讲到,孔子向老子请教,说有这么一群辩论家啊,他们头脑灵活、口才极佳,成日里,高举着“离坚白”的大旗,招摇过市,辩无不胜,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假的说成真的,看起来像是掌握了世界的全部真理,这样的人,可以称得上是圣人吗?
可以吗?不可以吗?咱们啊,先把什么圣人不圣人的放到一边,先来看一看,这个“离坚白”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它有什么样的魅力,让庄子不止一次地提起,还把它和视力超群的千里眼离朱、绝对音感的音乐家师旷相提并论,称之为辩论界的扛把子。
上一期节目我们说过,从字面上看,“离坚白”就是分离“坚硬”和“白色”,通过形体的感知,来认识事物的多面。在“离坚白”派看来,一块白色的石头,说它是“白色的”,可以。说它是“坚硬的”,可以。但是,说它是一块“白色的坚硬的石头”,就绝对不行。因为,“白色”是用眼睛看到的,“坚硬”是用身体触摸到的,这是两种方式、两个维度,不能混为一谈。
那位说,哎,你这不是杠精吗?我们又不是瞎子摸象,凭什么不能一边摸着石头是坚硬的一边看到石头是白色的?说它是白色的坚硬的石头哪里错了?为什么非要把“白色”和“坚硬”区分开来,要么说是白色石头要么说是坚硬的石头?
确实。从咱们实践的经验来看,“离坚白”派确实像是在胡搅蛮缠、刻意抬杠。但是,从哲学的层面来看,我们就会发现,“离坚白”派超越时代的智慧。你以为,他们讨论的是如何观察一块石头吗?他们讨论的,是附加在石头上的抽象概念。
“白色”,在这里是一种抽象的理念,哪怕没有了这块石头,白色依然存在——雪花是白色的,天鹅是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也是白色的。自然界中的白色与白色,虽不完全相同,但可以统称为白色,它不依附于石头而存在,它就是独立的“白色”。退一步讲,哪怕全世界的白色都消失了,白色这个词语,这个理念,它也还是存在。
“坚硬”,也是如此。山峦是坚硬的,钢铁是坚硬的,脑袋磕在门框上鼓个大包,说明门框也是坚硬的。但“坚硬”不依附于石头而坚硬,它就是独立的“坚硬”。
当普通人在现实生活中,以自己的形体为参考,去认知事物的不同属性时,“离坚白”派则脱离日常的经验,以宇宙为坐标,将客观世界的种种事物,不断分割、抽离、归纳、总结,构造出一个由理论组成的理念世界。这个理念世界只存在于个人的头脑之中,只能使用人类的智慧去触摸。在这个世界里,不同的概念,就是不同层面的独立个体,就像两个平行的平面上的两条直线,永远不可能相交,这个世界的两种概念,也永远不可以混为一谈。
所以,在我们的思维里,说一块石头是白色的坚硬的,完全正确,没毛病,但在“离坚白”派眼里,这么说就是瞎胡闹,胡闹到什么程度呢?好比把地球上的人与平行时空里某个非生命体硬绑在一起一起,完全是瞎胡闹。
应该说,刚才怎么说的这种极度抽象的思维方式,既是逻辑学的基础,也与庄子的思想,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它们都是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但是,为什么庄子又要批判“离坚白”派呢?因为,虽然他们都是从同一个起点出发,但“离坚白”派是将事物的不同概念区分开来,却又将真假是非玩弄于鼓掌之间;而庄子呢?看透了“合同一”,根本不再纠结于事物的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反而用混同一体的心态,融入并享受这个缤纷的世界。
两种思想,走向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却有着各自迥异的思辨与趣味,也许,哲学之所以引人入迷,也在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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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公孙龙:恐怖如斯辩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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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机心巧辩终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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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过猿猴与猎狗
本书作者About the Author
庄子,庄氏名周,战国时期宋国蒙人。战国著名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道家学派代表人物,与老子并称“老庄”。
特约撰稿人Special Contributor
沈不周,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
关于本书 About the book
《庄子》是道家学派的经典著作。金圣叹盛赞其为“天下第一才子书”。鲁迅先生则有云:“其文则汪洋辟阖,仪态万方,晚周诸子之作,莫能先也。”
然而,令人望而却步的经典,细细读来,实则很有趣:它看起来晦涩难懂、讨论的都是深奥哲理,可里面到处是精彩故事;它写作于战火纷飞的战国年代,却不教人如何努力拼搏,满本书都像在说“努力不一定会成功,躺平一定很舒服”。
其实,这部成书于超级内卷的战国年间的古书,只想心平气和告诉你:不争不抢,顺其自然,命运自有最好的安排。
本书金句 Key insights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庄子·逍遥游》)
夫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嗛,大勇不忮。(《庄子·齐物论》)
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彼无故以合者,则无故以离。(《庄子·山木》)
吾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赍送。吾葬具岂不备邪?(《庄子·列御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