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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听
1.人贩子能有多猖狂？大汉国舅被倒卖十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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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皇帝竟然鼓励“卖儿卖女”？
路上读书fm的朋友们，大家好啊，我是弗拉基米尔·大内密探零零九·良辰伊万诺夫，今天是个好日子，春暖花开阳光明媚万物生，特别适合放假睡觉吃饭打豆豆。
最近网上曝出一则让人震惊的新闻：“梅姨”在广西落网，此消息一出，瞬间冲上热搜，全国人民拍手称快、欢欣鼓舞。但很可惜的是，很快警方辟谣，这是一则假新闻，不过警方随即表示，他们从未放弃追查“梅姨”，直到有一天将其绳之以法。可能是为了弥补群众们的失落感，警方将与“梅姨”交易的两名罪犯执行死刑。
“梅姨”，这个身高仅有一米五，长相平平，手无缚鸡之力的65岁老年女子，为什么成为全国人民的集火点，对其恨之入骨？没别的，因为她是个人贩子。
“梅姨”一般不需要亲自动手拐卖儿童，因为她是中间商，拥有一张秘密但庞大的“客户”关系网，为其他人贩子寻找买家。如今已知的，“梅姨”已经拐卖了9名儿童，但很可能的是，这不过是“梅姨”拐卖儿童数量的冰山一角。
而区区一个“梅姨”，其实也是成千上万的人贩子的冰山一角。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的“梅姨”，他们为了一己私利，拐卖儿童和妇女，造成无数家庭破碎，亲人相隔甚至是永别，可谓是丧尽天良，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在很多关于人贩子的新闻下面，评论都是“建议恢复并处以凌迟”。
凌迟这样的刑罚，在今天是不存在的。不过在古代，人贩子倒是真的会被处于凌迟。比如明朝就规定，“采生折割”也就是诱拐妇女儿童并人为地将其变成残疾人，一律凌迟处理。但这也折射出一个悲哀的事实：在我国古代，就出现了大量拐卖人口的情况，而且手段极其残忍、恶劣。
其实吧，人贩子是一个古老的罪恶存在，大概源自于奴隶社会时代的合法贩卖奴隶。如果人贩子也要拜祖师爷的话，那就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刘邦。
可能有听众朋友好奇了：刘邦？哪个刘邦？我只知道建立了汉朝的那位汉高祖叫刘邦啊！是的你没搞错，此刘邦就是彼刘邦。嘿，你还眨着双无辜的小眼儿和我说你不信？啥，你对刘邦的记忆点居然还停留在他跟项羽楚汉争霸，鸿门宴借尿急跑路？不是我说，你的资料库该更新下了嗷，快去听良辰我讲的《大汉王朝》！
当然了，听过《大汉王朝》的听众朋友应该晓得，刘邦地痞流氓出身，平生充满了道德的扭曲和人性的沦丧，能喊话“杀了我爹分我一杯羹”，以及在逃亡路上把自己的儿女踹下车，可见此人是个毫无底线的家伙。
《汉书·食货志》记载，刘邦称帝后，当时还是楚汉争霸，天下混战，民不聊生，出现了大面积的饥荒，一时间人吃人。于是刘邦“令民得卖子，就食蜀、汉”。翻译过来就是让百姓卖掉孩子，换点钱，去今天的四川、汉中过活。
面对大饥荒，刘邦居然想出这个主意，真不愧是他的作风。但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刘邦他们老刘家，堂堂皇亲国戚，也有人被拐卖了。
2.被拐卖的国舅
汉文帝是我国历史上有名的贤君——内啥，不是说汉文帝被人给拐了，或者是他参与了人口贩卖。而是他的皇后窦漪房的亲弟弟、国舅窦广国，就有着被拐卖的悲惨童年。
听到这可能有人好奇了：国舅哎！皇帝的小舅子，这都敢拐卖？其实吧，窦家在发迹之前，之前也就是普通的老百姓。而要说这窦国舅，那可真真儿是个杯具的直接代名词，小时候就没一件顺溜事。出生的时候，他小腿一蹬，他妈小眼一睁，一个哭嚎，见祖宗去了。他姐窦漪房年纪轻轻，就被迫成了“扶弟魔”，“可怜你呱呱坠地母身丧，我又作姐来又作娘”。
后来吕后在民间大选宫女，窦漪房被选入宫中伺候吕后，然后在阴差阳错之下被送到了代国，一不小心又备受最强捡漏王刘恒的宠爱。再后来刘恒登上皇位，成了汉文帝，窦漪房也就跟着成了皇后。
入宫对窦漪房来说，是她人生重要的转折点，可对她亲弟弟窦广国来说，就是噩梦的开始。
窦漪房临走前，对弟弟千叮咛万嘱咐：好好给我待着啊，别给我到处瞎溜达。可等她刚一左转，才四五岁的窦广国就被人贩子拐走了。这一拐，就是个曲折漫长的旅途，据不完全统计，他先后被转手了十几次，可谓是从小被卖到大，就差回到奴隶社会被人装进笼子，在菜市场门口叫卖了。
一直到窦广国二十岁，他还被倒卖过一次，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了：他被主人买下，跟别人一起去烧炭，白天干活，晚上就睡在山崖下。咱也不知道说他悲催呢还是好运呢，一天晚上，突然发生了山体滑坡，除了他幸免于难，其余的一百多人全被活埋。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窦广国想到这，仗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算卦技术，直接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他今后会被封侯。
窦广国一开始是不信的，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不信也得信了。
随后他跟着主人到了长安，听到一个消息：新皇登基，又册封了新皇后，这皇后竟然跟自己一个姓，而且家里也是同一个地方的。窦广国虽然四五岁就被拐走，倒卖了十几次，但他记忆力好的吓人，能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籍贯在哪里。小时候的记忆他也有，甚至跟姐姐一起去采桑叶，从树上掉了下来这样的小故事，他都能记得。
窦广国立刻吭哧吭哧地憋了封陈情书，上书皇后。窦漪房直接看呆了，连忙把他招来问询，结果全都对得上。末了窦广国还说了一句话：姐姐是在驿站跟我告别的，她讨来淘米水给我洗了头，又给我吃了饭，方才离去。
说到这，窦漪房再也抑制不住了，哭得那叫一个泪雨滂沱：是我弟，这就是我弟啊。
这个故事最终还是happy ending，果然如卦象所示，窦广国后来确实被封了侯，为人谦和，口碑不错。要说呢，也是他运气好，如果不是记忆力超强，外加命大，这样的结局永远都不会发生。现在很多儿时被拐卖的人，长大后对过去生活的地方、环境和亲人，极少有人能像窦广国一样，能记得如此清晰。
3.一脚踏上高速公路的拐卖史
汉朝之后，人口拐卖的发展速度简直是从黄泥土路驶上了高速公路，到了北宋时期则是快踩油门，飞速驶向了人口贩卖合法的惊人图景。不过嘞，放宽心，当时的老百姓也不是一上街就被麻袋打包带走的。这北宋的拐卖可以大致分合法、非法两种。
你可能要问，这人口拐卖怎么还“合法化”了？难不成有什么“高启强”黑恶势力入侵大宋王朝了？不应该啊。翻开宋朝官方法律《宋刑统》，原来，当时仅仅规定：禁止以暴力手段、欺诈方法卖良人及他人奴婢为奴婢，也就是说，除此之外的手段买卖人口，就算是“合法”的。这想象空间就太大了，人都可以买卖了，谁能说得清是合法还是非法手段？
那么宋朝之后，人口贩卖的情况会不会稍微收敛一些呢？翻开大名鼎鼎的“三言”和“二拍”，那又是一番贩卖人口的疯狂画面，冯梦龙和凌濛初两位老人家，用大量的故事侧面突出了我们明朝时期独特的“野”，人口拐卖嚣张得已成为当时人们的共识，谁家孩子没回家，不用说，那铁定是又一个失娃家庭。
到了清朝，这位“好学”的后来者，不仅把人家老朱家的优点copy了，缺点也一并复制粘贴了。清朝时期的人口拐卖其实非常猖獗，乾隆时期的《清高宗实录》，这是皇帝的官方档案，记载了两个人贩子，其中一个叫马占文，安徽凤阳人，另一个叫王刘氏，女的，北京人。
这俩贩子作案有个共同点，就是所谓的“化学大佬”，体力不行，迷药来顶，放在今天看，没准还能混个科技人员当当，可惜才华用在了错误的地方！
史书中记载，马占文配置的迷药成份复杂，包含川乌、草乌等草药……川乌外用能刺激皮肤，使人产生麻木感，草乌则有更强的麻醉作用，马占文平时将迷药放在手巾中，选定拐卖对象后，将手巾捂在其脸上，人立即昏迷，没错，就跟电视剧里演的差不多。
马占文作恶多端，最后被逮捕，处以极刑。
王刘氏更值得一说。这个女人本是个苦命人：丈夫去世的早，未能留下一儿半女，平日里开个面馆，勉强糊口。为了老来有个依靠，王刘氏找到一个叫刘三的人贩子，花了多年积蓄的200两银子，买了个儿子。这个故事本身并不出奇，在当时挺常见，但接下来的一切就脱离正常秩序了：人贩子刘三开始蛊惑王刘氏，劝她一起参与拐卖孩子，并告诉她，拐卖孩子来钱快，赚得多还不费劲。
王刘氏想到自己平时辛苦劳作，才够勉强糊口，他刘三轻轻松松一出一进，就赚走了自己半辈子的积蓄，这利润太大了。然后，这个苦命的傻女人，心动了，入伙了。
根据刘三的安排，她主要用药迷倒、辅之以哄骗的方式，肆无忌惮地诱拐、贩卖幼童，大概率是成了“梅姨”一样的人物。据说后来一度猖狂到连一位官员家的儿子，她都敢下手。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王刘氏的罪行终于震惊了官府，最后官方出手，从王刘氏手中解救被拐儿童16名，又从其同伙刘三那里解救儿童26名，抓捕罪犯9人。此案因为拐卖儿童过多，太过重大，官员直接上报朝廷。乾隆爷读完奏章后大发雷霆，暴怒的他立刻批示了意见：从重处理，从严处理，一个都不许放过。
最终刑部裁定，以王刘氏、刘三为首的8名罪犯被判斩立决。其他从犯则被发配边疆“与披甲人为奴”，其实跟死刑也差不多。这群人贩子终于落了个人财两空的可耻下场。
4.孩童们被卖到哪里了？
前面咱们说的只是古代存在人口拐卖的现象，相信大家一定有个疑问：被拐卖的人都去了哪里？是跟国舅窦广国一样，被卖去做廉价劳动力了？还是像《红楼梦》里的香菱，被薛蟠这样的恶少抢去做小妾了？
我只能说，在被拐卖的儿童里，像窦广国、香菱这样的，已经算是悲惨世界里幸运儿了。真实的人口贩卖，惨绝人寰。
清代大文人袁枚曾写过两部书《子不语》和《续子不语》，书中记载各种神鬼志异，山野奇闻，很有恐怖小说的感觉。但书中的两则与鬼无关的、关于人口拐卖的故事，取材于现实，才是最恐怖的。
第一个是“唱歌犬”。说是长沙街上有两个人牵着一条狗卖艺，这条狗比一般的狗要大一点，前脚的脚趾也比狗要长，后脚则像熊，还有小尾巴，耳朵鼻子则与人长得一模一样，这狗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开口说话，还能唱小曲儿。一时间，好奇围观的，人山人海，争相掏钱让狗唱歌。
在这场狂欢中，长沙县令是唯一清醒的人，直觉告诉他，世上没有会唱歌的狗，当即就将人和狗都带回了县衙。终于，这一审就审出一个大秘密：这神奇的“唱歌犬”竟是个大活人！
所谓的“唱歌犬”，是人贩子找了一个三岁小孩，先用药腐烂他的皮肤，全部脱离，然后用狗毛烧成灰，先拿外用药敷上，再让小孩吃内服药，浑身就会长满狗毛，还能长出尾巴，跟狗差不多。但人贩子也承认，这种方法用十次不见得有一次能够成功，可见，不知有多少人命断送在他们手里。
两名人贩子被当街斩首。不久之后，那个“唱歌犬”也饿死了。
第二个故事叫“狗熊写字”。说是苏州有个乞丐，养了一只狗熊，不能发声，但是会写字，还能写唐诗，写一首一百块钱。有次乞丐外出，又有几个人来让狗熊写诗，狗熊却写了一段话，说自己是长沙人，小时候被乞丐捉走，弄成哑巴，再用针刺遍全身，趁流血之际，杀一只狗熊，剥下皮，裹在人身上，人血与熊血黏在一起，不会脱落，从此变成了狗熊的样子。
众人看了大惊失色，立刻将乞丐扭送县衙，县令听后勃然大怒，立刻将乞丐用板子打死，狗熊则被官员送回长沙的家中。
由此可见，拐卖的儿童有时候会被人为致残，然后用来卖艺、乞讨。如果大家还能记得的话，应该能想起来，之前有新闻报道说，有的乞讨团伙，故意将人手脚打断、砍掉，在街上乞讨，几乎一模一样。但无论这些故事多么可怕、多么令人发指，比起晚清笔记《客窗闲话》里提到的富氏犯罪集团，那只能叫小巫见大巫。
这个团伙出没于乾隆初年，以浙江湖州人富子文、其妻富沈氏、儿子富大为骨干成员，每年五月五日，他们驾驶小船外出拐骗孩子，然后带到太湖上杀死，祭祀邪神。祭祀结束后，他们将孩子的肉吃掉，骨头则炼成药丸，拿出去推销，声称有许多功效，比如服用之后能刀枪不入，可以堕胎，还能治疗肺结核。他们靠这个疯狂敛财。
好在最后，这个罪恶的集团终于落网，团伙成员全部被判处死刑。然而，根据这群罪犯供认，江浙交界处，像他们这样的拐卖幼儿的船只，竟然有170多条，所做事情几乎如出一辙！而官府费尽力气，也只抓获了十分之一，仍然有大量的人贩子逍遥法外。
5.零容忍，严打击
从前面的几个故事可以看出，历朝历代对于人贩子几乎都是零容忍。
在秦汉时期，人贩子一旦被官府抓住，就会被处以磔刑。就是先斩断四肢，再割断喉咙，可谓是极其残忍。这样还不够，人贩子被处死之后，往往还会被枭首示众。至于买家，买与卖同罪，买家会被处以黥刑，脸上刺字，而且无论男女，都要去服苦役。
到了魏晋南北朝，《魏书·刑法志》记载：“掠人、掠卖人、和卖人为奴婢者，死。”嚯，这一剂明晃晃的猛药乍看上去有些唬人，但实际上只起到了纸老虎一样的威慑作用。因为魏晋南北朝是乱世，国家林立，战争频繁，生活在这时期的平民百姓可算是倒了血霉，流离失所也还不是最惨的，兴许你前脚还在避难，下一脚就进了人贩子的大麻袋中。生活在这时期，法律规定可不就是摆设嘛。
到了唐代，整顿人贩子的举措可算是有了点起色。在《唐律疏议》中，对人贩子有详细的区分和惩处措施：假如这人贩子有威胁、强迫等意图和举动，被卖者不知情或不愿意的，这种类型的“拐卖”可称为略诱、略卖；而如果被卖者是知情、自愿被卖给他人，也就是那群“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称为和诱、和卖。
拐卖方式和被卖者的结局不同，处罚也不同，情节严重的略诱、略卖会被处以死刑：诸略人、略卖人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拐人当奴婢的，绞刑；拐人当私兵的，流放三千里，基本上跟死刑差不多；拐人当妻妾子孙的，判刑有期徒刑三年。
宋朝在惩处人贩子方面的法律与唐朝差不多，对被拐卖者造成人身伤害的，则大多以斩立决处置。斩立决啊各位，白纸黑字，明文规定，直接杀头，这份整治人贩子的决心，也顺势往下传给了明清两兄弟。
明朝的规定，我们前面说了，凡采生折割人者，凌迟处死。除此之外，财产断付死者之家。人贩子的家属即便不知情，也要驱赶到二千里外安置。其余犯罪人员，只要参与就斩首。拐卖人口还噶人腰子，直接处死，不知情的也要流放，对此我只想说干得漂亮，对待人贩子就该这么狠！
清代的规定，基本延续了明朝，不过在它原有的基础上又做出一些补充。例如在法律层面规定了被拐卖的人是无罪的，可以与亲人团聚；以过继、收养之名行购买的，与人贩子同罪；知情不报，明知有人口买卖事实而依然购买的，也与人贩子同罪等。
人贩子很猖狂，手段极其残忍，唯一让人感到欣慰的是，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对人贩子的态度都是重拳出击，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当然这也告诫了我们，做人呢，一定要走正道啊，法律的铁拳可不是开玩笑的。
行，本期节目就聊到这了，路上读书，你的音频图书馆，我是良辰周，咱们下期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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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撰稿人Special Contributor
阿燃，中文系毕业，自由撰稿人
关于本书 About the book
探索史书夹缝里的新奇故事，角度刁钻，逼格满满，不一定有用，但一定有趣。
如果人贩子也要拜祖师爷的话，那就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刘邦。别不信，在楚汉争霸，民间出现大面积饥荒之时，刘邦鼓励百姓卖儿卖女，换取钱物。而他们皇家，竟然也有人被拐卖了，窦广国在成为国舅前，被转卖了十几次。
在历史上，出现了大量拐卖人口的情况，那些被拐卖的人都去了哪里？人贩子的手段极其残忍、恶劣，为了谋利，他们甚至会把孩童改造成会唱歌的“狗”，会写字的“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