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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16
从商人到大人,西门庆翻开人生新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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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Table of cont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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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时来运转,总裁升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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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咱们《金瓶梅》讲了足足十五回,男主角西门庆才迎来了属于他的人生巅峰、高光时刻。先是李瓶儿顺利生产,给他添了个儿子,解决了西门府后继无人的大问题;接着,去往东京出差的来保回来报喜,说送的生日礼物深得蔡太师欢心,太师一个高兴,就破格提拔西门庆当了清河县提刑,县法院副院长。从此,咱们大官人就不光是商场上的霸道总裁,更翻身成了新任官府领导、青年干部,那叫一个人逢喜事精神爽,家庭事业双丰收。
各位,当爹和当官这两件事,对西门庆来说,意义可不是一般的重大,可以说,咱们《金瓶梅》的故事随着这两件事,也走向了另一个关键分水岭。从这一集开始,咱们不仅能听到更为精彩的宅斗戏码,还将打开一个全新的世界,跟随官府领导西门庆的脚步,去看看那个时代的官场文化、社会百态。而对西门庆个人来说呢,当爹又当官的他,身份已经大大不同于往日了。
为啥这么说,您想啊,人是什么?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身份一变,其他的方方面面,自然也得跟着变。西门庆的身上究竟会发生哪些转变呢,小伙伴们不妨一起在接下来的故事里,留个心眼,找找不同。
首先第一点,肉眼可见的,就是西门庆在资产、财力上,更上一层楼了。通俗点说,西门庆比以前更更更有钱了。咱们说,从开讲至今,西门庆数得上号的发财,一共有三回,第一回是娶孟玉楼,吞并了人家孟女士陪嫁过来的上千两银子,以及好几大箱家具、布匹,发了一笔数目比较可观的小财;第二次是娶李瓶儿,把李瓶儿前两任老公留下的财产,一并接收,从此资产大翻番,从一般土豪晋级为超级土豪;至于这第三次发财,不是别的,就是现在。《金瓶梅》书里头明明白白地说了,自打西门庆当官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还没等正式上任呢,各种巴结奉承、送礼讨好的人,就已经开始预约排号了。待到正式上任,那各种购物卡、奢侈品、现金支票,更是收到手软,一个多月来,从没断过流儿。
你要说这灰色收入到底有多少,咱来算算账。虽然书里头兰陵笑笑生没直说,但大家想一想,当初武松告状,西门庆给李知县送了多少?五十两银子,外加一套金银酒器。折合一下,怎么也得一二百两吧。大家再想一想,当初西门庆栽赃陷害来旺,又给夏提刑、贺千户送了多少?每人一百两,加起来就是二百两。所以,咱们可以推断,这清河县官场送礼的行情,是一百两银子起步。
那你再看看,大官人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就算他一天只接待一个人,平均一人包个一百两,是不是差不多也有整整三千两了?要是辛苦点,加个班,一天接待俩,那直接翻番,六千两。所以各位,为什么《红楼梦》里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看看西门庆的收礼情况就能有个大致了解了。
新增了这一大笔灰色收入的西门大官人,那是肉眼可见地,比以前更财大气粗、也更霸道总裁了。不信咱来看看。在还没当官的时候,西门庆他家祖坟的隔壁,有个赵寡妇,想把地连房一块儿卖了,出价三百两,西门庆想买,讨价还价,只肯出二百五十两,最后还是潘金莲一力撺掇赞成,才买了下来。可你再看,当了官之后的西门庆,大手一挥,随便买条腰带都是七十两银子,四条腰带就抵得过一块地皮一套房子了。还有,那个吴主管来借钱,西门庆都不带犹豫的,一百两银子直接转账,顺带着把利息也给抹了。除此之外,才几天功夫,西门庆又花了七百两银子的高价,买下了对门乔大户的大别墅,前前后后,坐拥五套房产,直接晋升清河县房地产第一人。这哪里还是当初买块祖坟地皮都还要为了五十两银子磨来磨去的西门庆了嘛。
不过,比起财富的增长,对西门庆来说更重要的是,他的社会地位得到了大幅提升。各位都知道,这重农抑商自古以来就是封建社会的基本国策,士农工商,商,永远是排最末的那个。虽然咱们现在的言情小说、电视剧都喜欢拿霸道总裁当男主,但搁古代,商人就算再有钱,也是个叫人看不起的存在。别看你赚了钱吆五喝六的,在旁人眼里,你就是个投机倒把的贱业,不是啥正经工作。
这重农抑商最严重的时候,一个人要是上数三代,家里有从商的,你都通不过政审,一辈子不能考科举当公务员。虽然到晚明的时候,大家对商人的态度好了那么一丢丢,但还远远不能跟官府领导相提并论。你就说西门庆过去出门,顶多带仨俩小厮,现在呢,前呼后拥,警卫开道,勤务兵伺候,浩浩荡荡十几人的排场。过去要摊上什么事,解决个把人,西门庆只能通过给当官的花钱送礼来摆平,现在不同了,那是别人给他送礼,求他用权力来摆平。
这不,西门庆刚一上任,清河县一把手李知县,连同二把手、三把手、四把手,就都给他送来了贺礼。特别是老熟人李知县,生怕新官上任不清楚流程,贴心附赠了一名小厮,唤作小张松,年方一十八岁,生得是面如傅粉、眉清目秀,还识文断字,能歌会唱,西门庆一见十分欢喜,当即招聘进来,给了编制,起名书童,让他专管书房、收礼帖、拿花园门钥匙。
除了书童,西门庆的好兄弟祝实念也推荐来了一个新员工,因为颜值没书童高,也不咋识字,平时就负责给西门庆背背书袋、跟跟马、干干粗活,名字呢,就叫做棋童。各位,在这书童和棋童之前,西门府原来还有俩小厮,琴童跟画童,画童咱不多说,路人甲一个,基本可以忽略。琴童呢,大家想必印象比较深,孟玉楼的陪嫁小厮,因为涉嫌跟潘金莲通奸,被打了一顿赶出去了。后来李瓶儿嫁进西门府的时候,也带了个陪嫁小厮叫天福,就改名琴童,顶了原来那个琴童的缺。眼下四个人加在一块儿,正好凑全了琴棋书画。
各位,别看这琴棋书画四样东西搁一块是风雅,可四个人凑在一块儿,那就未必风雅了。这不,几个小厮很快就给西门府送上了一场宅斗戏大礼,并全程见证了西门大官人除财富和地位之外的第三大转变,啥呢?您往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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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择手段,争宠险杀人
本书作者About the Author
兰陵笑笑生,真实身份至今是谜。后世学者提出了王世贞作、李开先作、屠隆作、汤显祖作等多种说法,均因证据缺乏,难以定论。
特约撰稿人Special Contributor
原乡,北京大学古代文学硕士。
关于本书 About the book
《金瓶梅》是我国第一部文人独立创作的长篇白话小说,也是世情小说的开山与典范。它的故事由《水浒传》“武松杀嫂”一节演化而来,讲述了清河县商人西门庆的发迹与死亡史,兼及其家庭妻妾间的争宠斗争。
这是一个云霞满纸的世界,饮食男女,热闹喧嚣,声色犬马,琳琅满目;这又是个漆黑一片的世界,道德泯灭,欲海无涯,群魔乱舞,秽恶不堪。一张张因财色而扭曲的脸,一个个因权欲而疯狂的人,填不满的欲壑,逃不脱的因果。
直应了那句:唯太阳与人性,不可直视。
本书金句 Key insights
读《金瓶梅》而生怜悯心者,菩萨也;生畏惧心者,君子也;生欢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兽耳。
说便如此说,这“财色”二字,从来只没有看得破的。若有那看得破的,便见得堆金积玉,是棺材内带不去的瓦砾泥沙;贯朽粟红,是皮囊内装不尽的臭淤粪土。高堂广厦,玉宇琼楼,是坟山上起不得的享堂;锦衣绣袄,狐服貂裘,是骷髅上裹不了的败絮。
爹,你好人儿,你瞒着我干的好勾当儿!还说甚么孩子不孩子!你原来就是个弄人的刽子手,把人活埋惯了,害死人还看出殡的!
咱闻那佛祖西天,也止不过要黄金铺地,阴司十殿,也要些楮镪营求。咱只消尽这家私广为善事,就使强奸了姮娥,和奸了织女,拐了许飞琼,盗了西王母的女儿,也不减我泼天的富贵!
劝尔莫结冤,冤深难解结。一日结成冤,千日解不彻。若将冤解冤,如汤去泼雪。我见结冤人,尽被冤磨折。我今此忏悔,各把性悟彻。照见本来心,冤愆自然雪。仗此经力深,荐拔诸恶业。汝当各托生,再勿将冤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