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Table of contents

• 试听 1.罗马与同盟国之间爆发战争

  • 上一次咱们讲到，格拉古兄弟死后，出身平民阶层的马略扛起了改革大旗，继续对罗马的制度进行改革。和许多罗马平民一样，马略也是靠在军队里服役慢慢走上从政之路的。在这个过程中，罗马内部的困境继续发酵，贫富差距问题没有解决，军队的腐败问题日益突出。内部的困境导致了罗马在对外关系的问题上连续失利，尤其是在针对努米底亚和北方日耳曼人的战争中，昔日强大的罗马军团接连吃败仗。内忧外患的严峻形势给罗马的当权者敲响了警钟。
    
    俗话说，时势造英雄。罗马和努米底亚之间的朱古达战争，将马略推到了罗马历史的前台。为了应对和化解罗马军队的危机，五十岁的马略决定竞选罗马执政官，胜利当选之后便开始了他的军事改革。
    
    在军旅生活中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马略，深知罗马军队的症结所在。为了迅速提升罗马军队的战斗力，打败努米底亚人和北方的日耳曼人，马略将罗马传统的征兵制变为了志愿兵制，这也是他的军事改革的主要内容。事实证明，马略的改革是卓有成效的，在马略的带领下，改革之后的罗马军团赢得了朱古达战争的胜利，并且解除了北方蛮族对罗马的威胁。
    
    此后，罗马在平稳中度过了八年，但这种平稳只是暂时的假象，罗马新一轮的危机正在来的路上。是什么危机呢？公元前91年，罗马联盟解体，罗马和它的同盟国之间爆发了战争，史称“同盟战争”。
    
    有朋友可能会问了：当年汉尼拔远征罗马的时候，做梦都想要瓦解罗马联盟，为此费尽心思谋划布局，但至死都没有成功。为啥到了和平年代，罗马联盟反而搞内讧，打起仗来，自己解体了呢？
    
    这要细说起来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咱们只能简单给各位介绍一下。其实，罗马联盟的内部矛盾是由来已久。罗马联盟的内部矛盾，主要指的是盟主罗马与其同盟城市国家之间的矛盾，而这个矛盾是围绕着一个核心问题形成和展开的，那就是罗马公民权问题。
    
    咱们前面讲格拉古兄弟改革的时候提到过，大格拉古，也就是提比略，为了解决罗马国内因土地兼并而出现的土地危机和日益扩大的贫富阶级对立，推行了《农地法》，规定罗马公民和同盟国的那些非罗马公民买的公地，超过一定数量的都要退还。提比略是罗马执政官，提出的法案如果只是针对罗马公民，那别的同盟国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但是，《农地法》涉及的对象，偏偏又包括同盟国的那些不具有罗马公民权的人。
    
    这下同盟国不干了，你罗马自己的公民买了地，你罗马可以管，我们又不是你的公民，又没有享受你们罗马的公民权利，凭啥让我交还土地啊。要退还土地也行，你把我升级成罗马公民，那我就认可你推行的《农地法》。按道理讲，这个要求不过分，合情合理对吧？
    
    提比略死后，他的弟弟小格拉古，也就是盖乌斯，看到了《农地法》》的问题所在。他知道，既要推行《农地法》的变革，又要不得罪盟友，最好的办法就是给盟友以罗马公民权，但是元老院否决了相关法案。随着盖乌斯的惨死，开放罗马公民权这个事儿也就搁置了下来。
    
    你元老院是可以否决开放罗马公民权的法案，但问题并没有解决啊，罗马和同盟国之间的矛盾还在啊。元老院的做法有点儿像是在掩耳盗铃。后来，随着马略的军事改革，征兵制变为了志愿兵制，罗马军团不再是公民组成的义务兵，而是变相的雇佣兵。
    
    但是请注意，马略军事改革中，解除了服兵役义务的人，是罗马公民，而不是罗马联盟里其他同盟国家的非罗马公民。也就是说，罗马公民可以不用服兵役，但是罗马的同盟国的那些不具有罗马公民权的人，仍然有服兵役的义务。站在同盟国的角度来看，这无疑是不公平的。
    
    按照原来的征兵制，也就是义务兵制，罗马公民权是“血税”，意思就是说，你是因为要当兵去战场上流血，所以才有的投票权。实行志愿兵制之后，罗马人现在不当兵也有投票权。相比之下，其他同盟国的士兵也在为罗马流血，为什么他们反而没有投票权呢？更孙子的是，同盟国士兵的数量占罗马军团人数的1/2到2/3，可军团的最高指挥官只能是罗马人，而且打仗的时候，消耗战都是同盟国的士兵上，罗马士兵只负责抢战利品，这谁能服气？
    
    所以说，马略的军事改革在取得巨大成功的同时，也加剧了罗马和同盟国聚焦于罗马公民权的矛盾。马略军事改革的成功，是对罗马自己而言的，罗马的同盟国并没有从这次改革中获得什么利益，相反，同盟国现在对于它们和罗马之间地位上的不平等状态，是看得越来越清楚了。
    
    在罗马，有一个人看到了开放罗马公民权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这个人是罗马的护民官，名叫马尔库斯·德鲁苏斯。德鲁苏斯向元老院重提了盖乌斯当年关于开放罗马公民权的提案，而且更加激进，要求给所有的意大利人以罗马公民权。在此期间，罗马的同盟国选了个代表来和罗马元老院谈判，要求给他们公民权，却被轰出罗马城。之后，德鲁苏斯提议的法案被否决，而他本人也像盖乌斯一样被杀身亡。
    
    经过此事，罗马同盟国看清形势了：除了战争，别无选择。公元前91年末，罗马联盟里的8个同盟国宣布起义，反抗罗马，并组建了一个新的国家，名字就叫“意大利”。罗马方面立刻派兵镇压。但是，这场同盟战争的前两年，罗马打得很艰难，因为同盟国对罗马的战术很熟悉，双方排出的阵型完全一样。结果，罗马执政官卢普斯战死，名将苏拉被活捉，连老将马略也没赚到便宜。
    
    面对严峻的战争形势，罗马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提出了影响深远的《尤里乌斯公民法》，该法案表示：凡是没有公开背叛罗马的盟国，他们的人民可以拥有罗马公民的资格，也就是拥有罗马公民权。《尤里乌斯公民法》法案很快被通过，盟国失去了继续作战的理由。
    
    到了公元前89年，也就是战争的第三年，罗马人取得大胜，同盟战争也因此接近了尾声。随着战争结束，罗马各同盟国的公民先后获得了罗马公民权，过去以军事防卫为目的的罗马联盟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意大利半岛成为了统一的国家，罗马也由此从昔日相对封闭的城市国家，蜕变成了一个开放的世界国家。就这一点来说，同盟战争的意义是极其深远的。
    
    那么，同盟战争之后，解决了同盟国公民权问题的罗马，是否会迎来一个长久的和平时期？还是说，等待着罗马的，会是一次更加严重的危机呢？ 

• 2.马略和苏拉之间的权力斗争
• 3.流亡中的苏拉率军成功征服本都王国
• 4.苏拉回到罗马，对反对派进行大清洗

本书作者About the Author

盐野七生，日本女作家，1937年出生于日本，终生研究罗马史，主要作品包括《罗马人的故事》《文艺复兴的故事》等。

特约撰稿人Special Contributor

唐山，知名书评人。

关于本书 About the book

罗马人，智力不如希腊人，体力不如高卢人，技术不如埃特鲁利亚人，经济不如迦太基人，但为何却能一一打败对手，建立并维持庞大的罗马帝国？

在这部煌煌15册的巨著中，作者盐野七生对包括罗马人的起源、王制时代的罗马、共和时代的罗马和帝国时代的罗马在内的整个罗马人的历史，做了深入浅出的有趣的叙述。

在这部关于罗马人的详尽叙事中，我们不仅可以了解罗马人两千多年的历史，了解欧洲古代政治的演变，了解包括恺撒、汉尼拔等在内的古罗马英雄人物的光辉事迹，还可以窥见到人性的深刻和复杂。

本书金句 Key insights

公元前90年罗马联盟的解体，不是以130年前汉尼拔希望的方式被动解体，而是采取了一种可称为“为发展而消亡”的方式主动解体。正是由于支撑城市国家罗马的罗马联盟的解体，使罗马得以超越了“城市国家”这种国家形态而进入新的历史时期。

为了适应骨骼和肉体的生长，内脏器官也要随之生长，“同盟战争”促进了罗马内脏器官的生长，成为罗马从“城市国家”向“世界国家”蜕变的催化器。

苏拉出任独裁官，是为了在失去既有秩序的罗马社会中恢复秩序，而他所中意的秩序，就是元老院主导下的秩序。

在人类世界，真正参透真理的人往往是少数，由此就出现了一个现象——任何改革若想获得成功，在手段的选择上往往不能随心所欲。

在苏拉的墓碑上，雕刻着苏拉自己在生前即已定下的碑文：对朋友来说，没有比苏拉更好的人；对敌人来说，没有比苏拉更恶的人。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苏拉都在调侃世人，真是个玩世不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