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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听 1.天有二日，国有二主

  • 上一回我们说到，周平王登上了王位，成为了天子。不过，他这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被老仇人犬戎给骚扰的鸡犬不宁。最后周平王受不了了，卷铺盖逃跑，一溜烟就去了东都洛邑，也就是今天的洛阳。
       
    到了洛阳之后，周平王总算歇了口气，洗漱完毕，就等着各路诸侯过来参拜，对他下跪磕头，进贡送礼。这不是周平王玛丽苏式的狂想，而是周朝的礼仪就这么规定的。天子大驾定都洛阳，各路诸侯都得派人来参拜，让天子过一把瘾。春秋初年的时候，大小诸侯国共有一百四十多个。想想一百四十多个人齐刷刷地下跪磕头，那确实很带感啊。
       
    结果呢，人是来了，但只来了一些，没有来齐。周平王心想，老子刚刚虎落平阳，难道就要被犬欺？你们不来齐是几个意思嘛？是不是不把我放眼里了？周平王很纳闷，便派人四处打听，结果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诸侯国虢国也拥立了一个天子，得到一些诸侯的承认，没来的都跑到他哪里去了。
       
    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天子是谁呢？史料里面称他为周携王，本名叫姬余臣。这个周携王绝不是什么草头天子，他是周幽王的弟弟，血统非常高贵，说起来，周平王还得喊他一声叔叔哩。
       
    自古道是“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然而这情况吧，不用说，实在是太尴尬了，实在是太丢面子了。于是官方史书对这段历史的记载，干脆就一笔带过了。不过，能搞记载的又不止官方一家，有人私下里就把这事给纪录在案了。近些年来，通过解读这些私家历史，我们基本上弄清了这段内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周平王继位以后，虽然有很多诸侯国支持，但也有不少人对他很不买账。为什么呢？谁叫他是申侯的外孙呢。申侯干的破事，全天下陆陆续续都知道了，结果大家格外地鄙视他，顺便也鄙视周平王这个外孙。除此之外，有人还认为，周平王跟申侯干脆就是一伙儿的，他们一起谋害了周幽王。
       
    这些其实都是纯属无稽之谈，周平王这个人吧，性格比较怂，哪怕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杀他老爹。话是这么讲，但周平王即位之后，从来就没把这事情给说明白过。要是他早点组织个宣讲团，搞个巡回讲演，那就不会有这一出了。
       
    于是，周平王的疏忽就给个别野心家留下了机会。而钻了空子的，就是我们一开始提到的虢国。这个虢国虽不大，但野心却不小，而且尽出些歪门邪道的人才。他们的上一任君主，就是周幽王身边的大奸臣加马屁精，后来被犬戎砍掉脑袋的虢石父，而他的接班人也继承了他的一肚子坏水。这个接班人叫虢公翰，有天他听到了关于周平王的流言，突然就产生了了灵感：如果我们也拥立个天子，那我们不就成了开国功臣了吗？要是我们成了开国功臣，那我们不就发大财了吗？到时候，没准我们虢国，就会成为天下霸主了！
       
    主意已定，虢公翰就开始寻找周幽王的接班人，一是要王家血统，二是要血缘关系跟周幽王足够亲。作为周幽王的弟弟，姬余臣自然是头号人选了。那时候姬余臣正在外面晃荡呢，就被虢公翰稀里糊涂地拉了过去，说要拥戴他做天子。
       
    姬余臣心想，“我天，还有这等好事”，还没开口呢，虢公翰就告诉他，殿下，您大侄子不是个东西啊！他私下里勾结犬戎，害死了您哥哥！现在他继位当天子，我们不承认！现在您是您哥哥的唯一继承人了，我们拥戴您做天子！姬余臣一合计，咦，这哥们从哪里听来这些的，不过他说的也有点道理。说起来，我一辈子也混不上天子的，现在有人让我当天子，那不当白不当啊。于是他就一口答应了，成了周携王。
       
    有了周携王这块招牌，虢公翰立刻打出了维护正统、讨伐内奸的大旗，还在各诸侯国中间散布消息，说周幽王之死的幕后黑手就是周平王，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周平王弑父篡位，大逆不道，大家应该群起而诛之。至于周携王呢，他很自觉，知道这王位来之不易，于是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各种演技，诸侯要是不来，他就主动凑过去，逢人便说，哎哟我哥死的那个惨哟，都特么怪我那大侄子啊！那小子不是个东西，你们赶紧去把他给铲平了啊，替我哥报仇啊！
       
    这下好了，有了这些谣言，周平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反正，这话是一传十、十传百，全天下都听说了这些个劲爆言论，议论纷纷。谣言这东西，就是信不信由你了，然而周平王却从不出来辟谣。为什么呢？因为真没法辟谣啊！总不能说“犬戎入侵与我无关，全是我外公策划的，我爹也是犬戎误杀的”吧？那不等于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吗？
       
    所以周平王只能选择沉默。这么一来，真有不少很傻很天真的，当然也有想浑水摸鱼的人投奔了周携王，他们另立中央，与周平王分庭抗礼。这么一来，东周刚刚开始，就出现了两个天子。到底哪个才是老天的真儿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到最后只能是各自拥戴各自的老大。一开局便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东周的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 2.两个天子打内战
• 3.蛮横股东上线
• 4.周天子颜面扫地

本书作者About the Author

孔子，春秋时期鲁国人，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学派创始人。
   
左丘明，春秋时期鲁国人，曾任鲁国史官，杰出的历史学家，中国传统历史学的奠基者和创始人。

特约撰稿人Special Contributor

郑宁，复旦大学历史学博士。

关于本书 About the book

西周末年，幽王无道，身死国灭。平王东迁之后，周王室衰微，礼崩乐坏，各路诸侯崛起，大国与小国全部被卷入历史的洪流之中，上演了一幕幕纷争与传奇的故事。中国历史上最精彩、最复杂的春秋时代开始了。